大正藏第 25 册 No. 1507 分别功德论
No. 1507
分别功德论卷第一
失译人名附后汉录
建初偈所说曰迦叶思惟正法本者,谓思惟经法言教甚多。何以知之?迦叶即以比较明其多少。较法从十驴始,云十驴力不如一凡骆驼力,十凡骆驼力不如一凡象力,十凡象不如一细脚象力,十细脚象不如一盗食象力,十盗食象不如一莲华象力,十莲华象不如一青莲华象力,十青莲华象不如一红莲华象力,十红莲华象不如一白莲华象力,十白莲华象不如一雪山象力,十雪山象不如一香象力。从驴至香象为一分,如是八万四千香象,以较皮表里,书经满如是数香象比载。阿难所闻所知事,粗可都较知大数;欲一一演其文字者,毕寿不能畅也。
思惟经法甚为浩大,云何当使流布天下,千载众生得蒙法泽耶?深思至理,谁能撰法?唯有阿难乃能集耳。迦叶即时鸣揵槌集众。于时寻有八万四千诸罗汉等承命来集,此等无漏皆是俱解脱人。所以召此诸贤圣者,以其尽能入灭尽定故也。诸有入灭尽定者,能使众生现世得福、济其苦厄。大千世界诸无著等其数难算,除诸三道,各各一倍。今但录利根俱解脱,能以灭尽定度脱众生,是故称为福田。何以明之?昔日天帝释福尽命终,时五瑞应至,心即恐惧欲求救护。正欲至佛所求救,念佛恩宽缓,惧不解命急。念舍利弗、目连等,亦恐不能济命。唯有大迦叶,以灭尽定力寻济危急,即往迦叶所。时迦叶适欲至贫家福度。谛念正欲现天身,惧恐不受我施。便于中路现作草屋,羸病在中。迦叶从乞,病人即申手施食。迦叶以钵受之,变成甘露。还现天身于虚空中。迦叶曰:“何以妄语诳我耶?”天答曰:“不妄语,我至诚施。我是天帝,五瑞至命欲终,故来求愿。愿济我命。”迦叶即默然可之。天至佛所听法,须臾便睡,睡即觉。佛语天帝:“汝向已死。今已还活,不复命终。”还复本身。此即是迦叶灭尽定力之所感也。迦叶所以用灭尽定力最胜者,以迦叶本是辟支佛故也。夫辟支佛法,不说法教化,专以神足感动三昧变现。大迦叶虽复罗汉取证,本识犹存。向所录八万四千众,德能所感功齐迦叶。
难曰:迦叶以本是辟支佛,故称其胜。此等罗汉复是辟支佛耶?答曰:虽非辟支佛,遍习灭尽定,其力是同。以是故言,迦叶、众僧,众生福田也。
偈云尽得罗汉心解脱者,俱解脱也。
偈云已脱缚着处福田者,谓迦叶所集八万四千众皆得俱解脱,以灭尽定能使众生现世脱苦、后获涅槃,故曰处福田也。
偈云集四部者,略也。理应四部,表更有八部。人、天:刹帝利、婆罗门、长者、沙门;四天王、三十三天、魔王、梵王,是为八部。凡有十二部,言四部者,粗举其要耳。
诸法甚深者,谓十二因缘也。佛为阿难说十二因缘甚深微妙。阿难云:“此之因缘有何深妙耶?”佛语阿难:“勿言不深妙。汝乃前世时亦言不深。昔有阿须轮王,身长八千由旬,上下唇相去千由旬。王有小儿。常爱此儿,抱在膝上。海深三百三十六万里,阿须轮立中正齐腹脐。儿见父谓海为浅,欲得入水。父语:‘不可。海深没汝。’故欲得入,父即放之,没于海底,惶怖[口*强]嘅。父即申手还执出水,语曰:‘语汝不可,而汝不信。今者何似?’尔时王者我身是。儿者汝是。昔日不信深,今故不信。汝但思无明缘行尚不能了,况了三十七品乎?”
如来所说四不可思议。何谓四?众生不可思议、世界不可思议、龙不可思议、佛不可思议。所以世界不可思议,昔满愿子与梵志共论。梵志自云:“我曾至池水上思惟,见有四种兵众来入莲华孔中。即自惊怪,不知我眼华、为实有是?向人说之,人皆不信。遂至佛所云所见如是。佛语:‘此是实事,非为虚妄。阿须轮兴四种兵与诸天斗,阿须轮不如,退入此莲华孔中自隐。’”此非思度所及,故曰世界不可思议。世界或云梵天所造、或云六天所造。梵志又云:“梵天谁造?”或云梵天有父、或云自造。言有父者,父即莲华也。有云莲华者何从出?曰忧陀延齐中出也。忧陀延从何出?曰从散嵯王出。又曰散嵯王出何姓?曰刹帝利种也。又曰梵天是婆罗门种,今言由刹帝利出?是何言欤?又曰劫烧时粗可得别。何以言之?曰劫烧时从地际已上,至十五天,荡然焦尽。如似可知。然复有十六已上三十三天在,此间虽烧,他世界在。以此言之,复不可知。是为世界不可思议。
何谓众生不可思议?或云劫烧后,水补火处,随岚吹造宫殿讫,下有地肥。光音天上诸天辈,游戏至地,渐尝地肥,遂便身重不能复还。食多化为女。转减至薄饼、粳米,失神足光明,还复为人。善行生天、恶行三涂,流转五道无有常准。正使欲穷尽一人根本所由,尚不能知,况复一切众生而可思度也。是为众生不可思议也。
何谓龙不可思议?凡兴云致雨者皆由于龙雨之,从龙眼耳鼻口出。为从身出耶?为从心出乎?依须弥山止有五种天亦能降雨。何以别龙雨、天雨?天雨者,细雾下者是;粗下是龙雨。何谓五种天?第一曲脚天、第二顶上天、第三放逸天、第四饶力天、第五四天王。阿须轮兴兵上天斗时,先与曲脚天斗。得胜,然后次至顶上,次至放逸及与四天王乃至三十三天。下四天欲斗时,以雨却敌,更无兵仗。有二种雨:有欢喜雨、有瞋恚雨。和调降雨是欢喜也,雷雹霹雳是瞋恚也。阿须轮亦降雨,天亦下雨,龙亦降雨。各各致雨,理不可定。故曰龙雨不可思议。
佛不可思议者,昔时佛在静室,诸梵天如恒边沙来至佛所,欲知佛在何三昧,而不能知在何定中三昧。如是神足变现秘密之事,二乘所不能思议,岂况复凡庶。
阿难推先迦叶云:“耆年堪任为众演法。所以然者,尊长旧学多识世尊所委,为将来众生故,欲使正法久存于世,是以如来半坐相命。仁尊既是众僧上座,又复智慧包博,唯垂慈愍时宣法宝。”外国师云:迦叶所以不说法者,于四辩中无有辞辩。又云:本是辟支佛,但以神足现化,初不演法。迦叶答让,自云朽迈、情闇多忘。答曰:四谛真法岂可衰亡耶?喻如金刚不可亏损,生死四大乃有增减耳。萨婆多家又云:九种罗汉有退转者,以几事退?有四事:年在衰迈、疾病苦逼、好远行游、服药不顺。以此四事乃有误忘耳。真谛妙慧岂可忘乎?迦叶劝阿难曰:“汝今年在盛时,加复有闻智等智,总持强记。佛每说经常嘱累汝。以是故汝当宣布经法。”何以知阿难有等智?昔舍卫城东有尼拘类大树,荫五百乘车。城中有梵志,明于算术,于九十五种中最为第一。在此树下与阿难相遇,谓阿难曰:“人云:‘瞿昙弟子智慧第一。颇有此不?’”答曰:“所知少耳。”曰:“少欲问一事。此树茎节枝叶凡有几枚?”阿难举头视树,便答之曰:“此树茎节枝叶各有若干。”即便舍去。梵志在后思惟:“此沙门必不知数,其于见答乃尔。今当试之。”即处处取叶六十枚,藏之土中。阿难乞食还,复问曰:“我向忘数,更与我说。”阿难举头视之再遍,答曰:“此树叶何以少耶?”又曰:“少几枚?”答曰:“少六十枚。”梵志即叉手谢曰:“未曾有也。”又问曰:“君是罗汉耶?”答曰:“非也。”“是阿那含、斯陀含耶?”曰:“非也。”“是须陀洹耶?”曰:“何以问耶?”又曰:“有师耶?”答曰:“有。真净王子出家得佛,即是我师。”心念曰:“此假师智,非己所知。”即随至佛所,求为沙门,即得罗汉。以是知阿难有等智。
阿难所以推先迦叶者,既是上座又是所尊。昔五百世常为其父,宿识尊仰凭仗情深也。迦叶所以殷勤于阿难者,以其曩积厚缘遗恩末嗣,加复闻等智强记于众为上。属集遗典八万莫先。二人相须,犹盲跛相赖也。互相为利。若二人卒遇千斤段金,正欲相并,力所不胜;正欲分割,不可加功。于是共议并势持归,遂得大用。可谓俱智,迦叶、阿难其喻如是。二人齐契,法宝长存。
时阿难说经无量,谁能备具为一聚?(经无量者,十二部经浩漫甚多,适时而说不论次绪,或说一事也)乃云十事。或说十事乃论二事,或说三事乃说十一事,上下不次不得为一聚。或有说者,如来说法,或说教诫、或说断结、或说生天人中。以是言之,复不得为一聚。阿难思惟,一便从一、二从二、三四五六乃至十,各令事类相着。或有说者理不可尔,按如佛语不可次比也。阿难复思惟:“经法浩大,当分作三聚。”阿难独生此念,首陀会天密告阿难曰:“正当作三分耳。”即如天所告,判作三分:一分契经;二分毗尼;三分阿毗昙。契经者佛所说法。或为诸天帝王、或为外道异学,随事分别,各得开解也。契者,犹线,连属议理使成行法,故曰契也。毗尼者,禁律也。为二部僧说捡恶?非,或二百五十、或五百事,引法防奸。犹王者秘藏,非外官所司,故曰内藏也。此戒律藏者亦如是,非沙弥、清信士女所可闻见,故曰律藏也。阿毗昙者,大法也。所以言大者,四谛大慧诸法牙旗,断诸邪见无明洪痴,故曰大法也。亦名无比法。八智十慧无漏正见,越三界阂无与等者,故曰无比法也。迦旃延子撰集众经,抄撮要慧呈佛印可,故名大法藏也。
阿难复思惟:“此三藏义与三脱相应。何者?契经妙慧理与空合,毗尼制恶玄齐无相,大法正见迹同无愿。”故曰三藏三脱冥迹玄会。阿难复思惟:“契经大本,义分四段。何者?文义混杂,宜当以事理相从、大小相次。第一增一,次名曰中,第三名长,第四名曰杂。以一为本,次至十,一二三随事增上,故曰增一。中者,不大不小不长不短,事处中适,故曰中也。长者,说久远事历劫不绝本末源由,事经七佛、圣王七宝,故曰长也。杂者,诸经断结,难诵难忆,事多杂碎喜令人忘,故曰杂也。”
阿难撰三藏讫,录十经为一偈。所以尔者,为将来诵习者惧其忘误,见名忆本思惟自寤,故以十经为一偈也。
所谓杂藏者,非一人说,或佛所说、或弟子说、或诸天赞诵,或说宿缘三阿僧祇菩萨所生,文义非一多于三藏,故曰杂藏也。佛在世时,阿阇世王问佛菩萨行事。如来具为说法。设王问佛:“何谓为法?”答:“法即菩萨藏也。诸方等正经,皆是菩萨藏中事。”先佛在时已名大士藏。阿难所撰者,即今四藏是也。合而言之,为五藏也。
或有一法义,亦深难持难诵不可忆(一法者即空法也,无形无像不可护持),寂无声响、无心无念泊然无想,最第一空,义无二故。无容可测,故曰难持;无言可酬,故曰难诵;无意可思,故言叵忆也。所谓深义,其事如此。又复一法者,众数之本。一者数之始,十者数之终。终于十,复从一起。正至千万,常始于一。如是诸一不可穷尽。诸经之中,或一义一法一行一事各各相从,不失其绪也,故曰一一相从不失绪也。
二法就二者,或云善恶、或云止观、或云名色。止者虚也,观者实也。止者三昧定,泊然灭想冥尔亡怀,故曰虚也。观所以言实,以其分别有行,是非好恶识别明了意不惑乱,故曰实也。
三法就三,三者布施也、功德也、思惟也。此三行世俗生天法,三脱门行至涅槃法也。诸有三法,三行、三福、三分法身,三三相从,喻如连珠也。四法就四,五亦然。五法次六,六次七,八法义广,九次第十。法从十至十一,如是诸数皆同二三事类相从。
阿难即时升于座。座者,师子座也。经所以喻师子座者,师子兽中之王,常居高地不处卑下,故喻高座也。又取其无畏,阿难无量博闻,于声闻中独步无畏,故曰无畏座也(阿难升高座如此也)。弥勒称善快哉说。(弥勒所以下者,惧阿难合菩萨法在三藏,大小不别也)鍮金同贯。是以殷勤,劝请分部。昔大天圣王具四梵堂,展转相绍,乃至八万四千王皆有梵堂。唯大天一人是大士,其余皆是小节。以是言之,大乘难辩多趣声闻。弥勒亦知阿难部分三藏,然犹惧后学专习空法断结取证,是以显扬大乘,分为别藏。故说六度诸行,大士目要也。
云施有二种:有信施、有恐怖施。立根得忍,则曰信施。威力逼迫不由本心,则名恐怖施。信则成度,畏则求福,道俗之殊不待言而自别也。其人云:头目施者,七住已上;财物施者,六住已下。从此退者,不堕生死,要至涅槃耳。何以明之?大品本无说,中云六十菩萨得罗汉道,此其事。
戒如金刚者,大乘戒也。戒如坏瓶者,小乘戒。何者?金刚者不可沮坏。昔者菩萨比丘端正无比,出行乞食,路遇一端正女人。女视菩萨便起欲意,愿为夫妇。覆自思惟:“此同叵得。但共坐者,我便发无上意。”菩萨知女心,便前共坐。有顷便前牵之,比丘默然不答。复重近之,如故寂然。比丘即与说空法:“眼本从何来?去至何所?欲言从父母来耶?未会之时亦无此眼。至后坏时,复到何所?以是言之,眼无所有。五情亦然。”豁然解空,得须陀洹。应与说有乃更说空,菩萨法当入有而说空,是以不全本意。阿难时见此比丘与女坐,犯比丘仪。即还白佛:“向见比丘与女人共坐。”佛以先知便默然。比丘知阿难白世尊,曰:“念我正不往,恐诽谤者堕罪。”正欲现变,佛所不许,直飞至佛所。佛语阿难:“向所见犯律比丘者,今此飞来比丘是。汝颇见犯欲人能飞不也?此比丘向者与女人共坐,时以女人心念:‘是比丘与我共坐者,我当发无上意。’此比丘知女人意,便与共坐。即与说空法,分别眼空,五情亦尔。女即恐畏,便得道迹。以其恐惧心生,畏生死故得小乘。若此比丘向者与说有行者,还成本心。”以此事知,是菩萨未成不退,于观人心未尽善也,所谓金刚戒也。
所谓忍度者,见骂见毁默受不报。菩萨行忍,常以慈等等于彼我。彼我既齐,怨亲不二。故经曰:“小乘之慈慈犹肌肤,大士之慈彻于骨髓。”何以明之?若人割截菩萨手足,变成为乳者,即是慈证也。羼提比丘便是其事也。喻若母人生子,便有乳出。此慈念所感,自然变成也。大士如是入慈三昧,故能感乳也。行慈之至,虽执弓矢,众生反来附己。慈之不彻,虽不执杖,见皆舍走。以是证故,大小之殊有自来矣。
作善恶行者,谓精进作诸善功德。恶行者,犹昔火鬘童子诽迦叶佛言:“秃头沙门何有道?道难得,能得道也?”由是后受六年勤苦方乃得道。遗法之中,诸比丘常诤,此犹口不可言而言报也。六年苦行者,不可行而行报也。是为菩萨身口恶行也。
禅定入寂,泊然不动。
智慧知尘数及江河沙数,亿载不可计,慧明所了不可穷尽。
此六度无极事尽在菩萨藏,不应与三藏合。阿难欲使大小殊因缘,彼不相知。其理自空,难可明了。大士疑空者,不取证故,云狐疑也。◎
分别功德论卷第一
大正藏第 25 册 No. 1507 分别功德论
分别功德论卷第二
失译人名附后汉录
◎弥勒称善者,以其集此六度大法为一分,此即菩萨藏也。断结者,断诸望见结使也。成道果,大乘萨云然事也。阿难但云闻不云见者,岂可不见如来说法也?所以言见为非者,为将来四部故,不得言见也。设言见者,后四部众复承阿难言见者则为虚妄也。以是故但称闻不言见耳。
初说法度阿若拘邻等五人,摩竭国降三迦叶。释翅即迦毗罗卫。若不得说经处,但称在舍卫者,以佛在舍卫经二十五年比,在诸国最久。所以久者,以其国最妙多诸珍奇,人民炽盛最有义理,祇树精舍有异神验。当众僧在讲集时,诸猕猴有数千来,在左右观听寂寞无声,及诸飞鸟普皆来集。众僧正罢各还所止,揵捶适鸣已复来集。此由国多仁慈故,异类影附。佛或能暂行受请、或能神力适化寻还本所,是以但称舍卫足知其要也。
所以别称祇洹、孤独二人名者,此二人先亡今在天上,亦集诸天说法教化。时心念言:“我等本是众僧檀越,初不复称我等名字耶?”欲适彼所念故,复别称二人名耳。云当修一法者,亦非次第说。若按初成说法,当从波罗奈鹿野苑说四谛为始,次至摩竭降三迦叶。因称其精舍主名,便云当修一法者,以其一法之与四法其理味不异故也。一法亦断结、四法亦断结,俱至涅槃,殊途同归耳。都结二十一,演为三十六。数虽盈缩,俱为是结。凡事有百一舒,复为八万四千,是以一法之与千万,同是至道之径耳。犹师子杀象之杀兔同是一死耳。以其理趣不异故,便从一法始。无放逸者,一法之宗也。或问曰:戒应在前,先当持戒然后念三尊。或曰:此为新学者,先念三尊,即三自归,运意在佛法众以次受戒。以是言之,戒应第四息念后解。
云闲静身苦念者,谓观身三十六物不净恶露,以自觉悟,可以成道。何以明之?昔有比丘作阿练若行乞食,逢一长者女从乞食。比丘女人俱端正,女见比丘便起欲想,比丘见女亦起欲意,意动手掉,投饭于钵错注于地。女自怪笑。比丘见女齿白,即自觉悟曰:“女人口中钝是骨耳。如佛语:‘人身中有三百二十骨,有六百节,七十万脉,九十万毛孔。一孔入、九孔出,泄漏不净,无一可贪。’”谛观女身三十六物,惨然毛竖,专自惟察,即解身空,得须陀洹道。复自念曰:“我因女见法,则是我善知识。今当报恩。”即复为女说向所解观身法。女即心开,亦得须陀洹道。以是言之,身念为胜也。
死念者,念人福尽命终时见地狱瑞惊恐失粪。若见饿鬼、若见畜生,随行所堕,见皆恐怖。意欲舍去,反为对所牵。若当生人,缘父母会。若受男胎,爱彼女人;若受女胎,爱彼男子。除其疾难,三事不差,便得入胎。既受,又认以为己有,七日一变巧风刻割,至三十八七乃成其形。若生天上,天乐来迎,不胜喜悦即失小便。此五道瑞各有所见。此之死应行者,已为明戒深惟无常,命速若电若云过庭,老病死来无不逝丧。常念此变以自觉悟,故曰死念也。
前十念,佛自说,未有问者故不解。后十念,比丘问,佛更为演说,一一析解。
尊弟子者,谓五百罗汉各有所便,或智慧第一,或神足、或辩才、或福德、或守戒、或知足、或说法,各据第一。欲论先兄而后弟者,以阿若拘邻最长,以须跋为最小,此佛法阶次之大要。若以聪哲博达为元首者,此乃是婆罗门法也。
云千二百五十者,举其常侍从者。或云五百人者,佛受阿耨达请时,简五百人可者寻从至龙王宫。何者?此阿耨达泉,非有漏阂形所可周旋也。阿难出经时集八万四千罗汉,以是言之,数不可计也。此经今正出百人,第一通四部众,二百二十各第一。其余者,岂复可计耶!其人云:此经本有百事,阿难嘱优多罗。《增一阿鋡》出,经后十二年,阿难便般涅槃。时诸比丘各习坐禅,不复诵习,云佛有三业坐禅第一,遂各废讽诵。经十二年,优多罗比丘复般涅槃,由是此经失九十事。外国法师徒相传,以口授相付不听载文。时所传者尽十一事而已。自尔相承正有今现文耳。虽然萨婆多家无序及后十一事,经流浪经久,所遗转多。所以偏嘱累此弟子增一者,以其人乃从七佛以来偏综习《增一阿鋡》,前圣亦皆嘱及此经,是以能仁时转复勤及此比丘。时优多罗弟子名善觉,从师受诵《增一》,正得十一事,优多罗便般涅槃。外国今现三藏者,尽善觉所传,师徒相授于今不替。所以迦叶每谓阿难为小儿者,故以累世已来父意相加故也。于时阿难妹为比丘尼,闻迦叶语大用嫌恨:“阿难者聪明博达,众人所瞻望。而尊谓为小儿耶?”迦叶谓比丘尼曰:“大妹!阿难有二事可耻。何所为恨也?正坐阿难劝佛度母人,使佛法减千年,是一也。阿难有六十弟子,近日三十比丘还为白衣。佛教度弟子法,若在家有信来求道者,当试之七日。若外学来求道者,当试之四月。何以不等也?以外道家或以恶心欲求长短,是以先试知为至诚。不然,阿难来便度之,是可耻二。此三十比丘所以还者,闻阿难于九十六种道中等智第一,从阿难求度者欲请等智。然阿难不与说等智,是以不合本心,于是而还。还必诽谤阿难,谓无等智。度弟子喻若鱼生子千亿万,若心念者便生,不念者即烂坏。弟子亦如是,若留心教诏者便成就,不留心者即退还。此岂非可耻耶!”此比丘尼以恚心向迦叶故,即现身入地狱。以阿难有此阙故,迦叶谓为小儿耳。阿难白引往昔为转轮圣王,名曰长寿。受父大王之遗教,登位治化。将欲出家,复嘱太子善观,委以国政。展转相授未曾暂替。昔以父子相承,今以师徒相绍。昔尚不失有漏之教,况今当失至真妙法耶。故引自证,明其必堪受遗典也。
于法当念敬者。上偈中已判三藏、四阿鋡。长行中复云,一偈中乃可具三藏诸法,况复增一而不具诸法乎?所以复有此一段偈说者,以诸天子心中生念:“阿难不能作偈说法乎?何以复作此谩说耶?”阿难知诸天子心中所念,语诸天子:“正使八万四千象所载经皆作偈颂者,我尽能作偈颂。”况复阿难此少法而不能作耶?欲适诸天意故。复以偈颂诸法,劝喻诸天及利根众生应闻偈得解者。法即上章:诸恶莫作、诸善奉行、自净其意、是诸佛教法也。言此法能成三乘、断三恶趣、具诸果实、二世受报。以才有优劣故,设诱进之。颂云:上者持三藏,其次四阿含,或能受律藏,即是如来宝。所以云宝者,喻若王有宝藏不使外人知,唯有内臣与王同心者乃使典掌耳。戒律亦如是,若能持二百五十及与五百事者乃授其人,不可使外部清信士女所可瞻玩,故喻王宝也。设力不及二藏,但持阿毗昙者,便可降伏外道,九十六迳靡不归宗。何者?此无比妙慧,能决上微滞,使豁尔齐直。虽复五通住劫,未免四驶之所制,是故外学莫敢窥?。阿难唱此十偈之妙劝者,正为此三万天人也。
昔佛始成道,在波罗奈鹿野苑中,为阿若拘邻等五人转四谛法轮者,佛言:“拘邻!当知苦谛、苦习谛、苦尽谛、苦出要谛。”直说此四谛,拘邻滞有来久,闻说智慧意犹不悟,便为说空:“拘邻!当知四慧所滞,一切皆空亦复无常。喻若幻化,非真非有。”拘邻即解,得见道迹。四人未解,如来复观心本,二人病在想着更乐,思忆在家五欲自恣,恋着不舍。应病投药,便说无想三昧:“卿所想者皆归灭尽,故为驰心放在所乐也?”所想即解,二复得道迹。余二人心常愿生梵天于梵作王,所滞不释复以为累。如来见心所在,复为说无愿:“汝所愿求梵天王者,不能出要,皆归磨灭,无常存者。可舍所求,出要为先。”即复得解,成于道迹。五人所滞各异,所解不同。所谓三转四谛者,空无相愿中皆有四谛。谛即观也,定则止也。止观双行,共治阴、持、入中痴爱病也。
十二者,破十二因缘也。昔佛在世时,为四部说法,或说四谛、或说六度,随前众生所应闻者各为敷演,无有常量。或有国王、长者、梵志、居士,或请供养、或来请问。诸可所说者,阿难问曰:“云何名之?当言闻耶?当言见耶?”佛告阿难:“后在将来四部说法时,当言闻,不得言见。若言见者则为虚妄。何以故?闻已过去,见者现在。如过去七佛正可言闻,不得言见也。汝于将来亦复如是。”故曰闻如是也。
我所以殷勤嘱累阿难者,过去诸佛虽有侍者,无如阿难知佛意趣,曩昔已曾供养二十亿佛常为侍者不求尽漏,常愿得等智知佛意趣。以是故今获其报,睹目达意不失宜则。
诸佛之中勇猛精进无过释迦文者,兄弟之中弥勒应在前,今反在后。何者?昔三十劫前,时有三菩萨共在山上游行。时见有饿虎欲食其子。一人念曰:“此虎既为畜生,复食其子,死有痛苦,母复不慈。我今身者,四大合成会当归死,便当以身救彼子命。”二人不肯,方欲诣市买肉用代子命。一人思惟曰:“若此往返,子命不全。且当投身于山下,济其子命耳。”即从山上投身来下,趣彼虎口。身则安隐,虎不敢食。所以尔者,夫入慈三昧者,物莫能害也。故以竹自刺,使虎得食。曰是勇猛,即超九劫,今在弥勒前。以是言之,道无前后,意决为先。是故我今成佛,故以遗典委付阿难。汝于当来称闻如是。
何以复言一时也。为是日月数?为是人名耶?答:亦是时节数,亦是在人名。或曰复有二名,或刹帝利、或婆罗门。复有二名,或长者种、或居士种。或在天上、或在人间。如是诸或,非是一处,故曰一时也。
婆伽婆者,世尊之称也。结使都尽,无能过者,故称为尊。三界诸天皆来师仰,八部鬼神亦所宗敬,故称世尊。能降伏魔,即复是尊。如是所称不可计量,故号世尊也。
祇树给孤独园。祇陀太子者,波斯匿王之嫡子也。有园田八十顷,地平木茂,多诸禽兽日来相集。祇心存佛,常欲上佛作精舍。未周之顷,须达长者复来请买。祇少与长者亲善,每喜调戏,戏言许可。须达得决,意甚欣悦,顾谓侍者:“速严驾象载金布地。”即负金出随集布地,须臾满四十顷。祇曰:“止止。我戏言相可,不须复布。”须达即与太子共至王所,启白此意。王曰:“法无二言。许决已定,理无容悔。”祇曰:“吾取树分,卿便取地。”二人会可共立精舍,有七十二讲堂、千二百五十房舍。其中平正果木丰茂,流泉浴池寒温调适,四望清显冬夏不改。严治都讫共请世尊,世尊即与千二百五十比丘游止其中,檀越供养四事无乏。阿难邠坻,以是国臣故高让在先,是故诸经每称祇为首。以功德相连故名,亦不得相离故,常合以为称耳。
佛告诸比丘者。何以不告清信士女,但告比丘者,于四部众比丘为元首;又复是破恶之主,以无漏法断诸有漏,以是故先告。比丘亦名沙门。沙门者,心得休息,息移有欲寂然无著。亦名除馑,世人饥馑于色欲,比丘者除此爱馑之饥想。世尊说法,比丘能受,断除生死至涅槃门,是故告比丘耳。
当修行一法者,谓念佛也。念佛何等事?佛身金刚无有诸漏,若行时足离地四寸,千辐相文迹现于地。足下诸虫蚁七日安隐,若其命终者皆得生天上。昔有一恶比丘,本是外道,欲假服诽谤。逐如来行,多杀飞虫着佛迹处,言蹈虫杀也。然虫虽死,遇佛迹处寻还得活。若入城邑足蹈门阈,天地大动,百种音乐不鼓自鸣,诸聋盲喑哑癃残百疾自然除愈。三十二相八十种好,其有睹者随行得度。功德所济不可称计,慧明所照岂可訾哉。佛者诸法之主,总会万行以载运为先。所谓念佛,其义如此。
念法云何?法者谓无漏法、无欲法、道法、无为法也;从欲至无欲也。佛者诸法之主,法者结使之主。或问曰,法为在先?佛为在先?答:法在先。何以知之?经曰?法出诸佛、法生佛道。以是言之,法为在先。又曰:若然者,何以不先念法,而先念佛耶?答曰:法虽微妙,无能知者。犹若地中伏藏珍宝无处不有,而人贫困乏于资用。有神通人指示处所,得以自供济于穷乏。或问曰:宝为胜耶?人为胜耶?曰:人胜也。何以言胜?伏藏虽多,非神通不睹;由人得资生,岂宝藏自贵于地中耶?法亦如是,理虽玄妙,非如来不辩、非世尊不畅、是以念佛在先,以法为次。
云何念僧?僧者谓四双八辈十二贤士,舍世贪诤、开福导首,天人路通莫不由之,则是众生良祐福田也。何以明众僧为良福田也?昔有薄福比丘名梵摩达,在千二百五十众中,令众僧不得食。莫知谁咎,佛便分为二部。在一部中,复令一部不得食。复分此一部为半,令从其半,复令此半不得食。如是展转分半,乃至二人,亦不得食。遂至独身,乃知无福。所在行食,次至在钵,自然消化。佛愍其厄,自手授食在于钵中,神力所制不复化去。佛欲令现身得福故,令二灭尽比丘在左右,以食施此二灭尽比丘。凡灭尽三昧,皆即时得福。次复令入慈三昧比丘在左右,次以二悲,次以二喜,次以二护,各各遍代令终四等。时波斯匿王闻此比丘薄福,佛愍与食。“我今亦当为其设福。”即遣使人?米。时有一乌飞来衔一粒米去,使人呵曰:“王为梵摩达设福,汝何以持去耶?”乌即持还本处。所以尔者,此比丘以蒙众僧福力,是以鸟兽所不能侵害也。用是证故,知众僧为良福田也。既已自度,复能度人至三乘道,念众之法其义如此。
次念戒者,其义云何?从五戒、十戒、二百五十至五百戒,皆以禁制身口捡诸邪非,敛御六情断诸欲念,中表清净乃应戒性。昔有二比丘共至佛所,路经广泽顿乏浆水。时有小池汪水,众虫满中。一比丘深思禁律,以无犯为首:“若饮此水,杀生甚多。我宁全戒殒命,没无以恨。”于是命终即生天上。一比丘自念:“宜当饮水全命,可至佛所。焉知死后当生何趣?”即饮虫水,害虫大多。虽得见佛,去教甚远,啼泣向佛自云:“同伴命终。”佛指上天曰:“汝识此天不?此是汝伴。以全戒功即生天上,今来在此。卿虽见我,去我大远。彼虽丧命,常在我所。卿今来见我者,正可睹我肉形耳,岂识至真妙戒乎?”以是言之,持戒不犯,所愿者得。十念中戒在前,六度言之施在前。所以前却不等者,十念戒者声闻家戒也,弟子法以捡身为先,是以在前。大士法以惠施为重。何者?夫大士者,生天人中心存济益,济益之要非施不救。夫众生存命者以衣食为先,故以财施先救其形,然后以法摄御其神,故大士以施为先。夫戒有二:有俗戒、有道戒。五戒、十善为俗戒,三三昧为道戒。二百五十戒至五百戒亦是俗戒,四谛妙慧为道戒也。但行安戒不出三界,以慧御戒使成无漏乃合道戒。声闻家戒,喻若膝上花,动则解散。大士戒者,喻若头插花,行止不动。何者?小乘捡形,动则越仪。大士领心,不拘外轨也。大小范异故,以形心为殊,内外虽殊,俱至涅槃,故曰念戒也。
念施所以得至涅槃者,以施有财施、法施也。因财施得达法施,成檀度无极故,得至涅槃也。
念天者,欲界、色界至无色界天也。天有二种:有受福天、有道德天。欲界诸须陀洹天,永离三恶趣,进升道堂。色界空界八净居天,增修止观,进成无漏,即彼涅槃不还世间。凡夫天者,十善四禅四空,于彼受福,福尽还堕,流转不已。所谓念天者,念彼诸得道者,专心效彼慕其所行,意不驰散亦至涅槃,故曰念天也。
念休息者,谓心意想息,五欲不起寂然永定,故云息也。凡息亦有二种:外道梵志敛形求福,亦云息也;沙门四果众结永消,乃是真息。何以知其然?昔有比丘名曰须罗陀,至舍卫城周行教化。时舍卫城西鸯掘魔可杀人处,其地平博多诸树木。时有一梵志在树下坐禅,不食五谷但食果蓏,若无果便啖草菜以续精气。身着树叶衣,形体羸瘦,裁自支拄。时须罗陀行过逢见,谓是道士,坐禅试观其心知为定不?见其心本乃求作此国王。念曰:“此乃是大贼耶?”正欲舍去,恐后堕罪;正欲教化,必不随我语。“当设方便度此人耳。”即便就一树下坐禅,相去不远,乃经七日不动不摇。过七日后起至梵志前,弹指觉曰:“同伴!体中何如也?”梵志良久徐乃举头答曰:“贫俭无以相遗,如何?”比丘又曰:“我今当遗君一物。”即化作一鸡。“君可杀此鸡啖。”梵志惊曰:“我尚不杀虮虱,况当杀鸡耶?”比丘曰:“汝本心乃欲杀无数人,可杀此鸡何足言。”梵志复曰:“我云何杀无数人耶?”比丘曰:“汝本在此坐禅时,乃欲求作此国王。王者治化,日可杀几人,而言不杀也。此鸡即是汝心中识。鸡乃可得无为大道,何用国王为?”即便思惟:“此比丘乃知我心中所念。必是圣人耶!当从其教。”重为说法,即得道迹。此梵志身形虽静,心不休息也。自得杀识鸡已,乃可名为休息耳。故后解曰:心意想息也。
念身者,观身三十六物恶露不净,谛念不乱,亦得涅槃。何以知之?昔有比丘作阿练若,常行乞食,于江水边食,食讫澡钵。时上流岸边冢间有新死女人,风吹头发忽然堕钵中。比丘手执此发,谛视之,甚妙好,心口独语:“若是马尾,此复太细。若是男子发,复太软细。若系不解者,必是女人发。”即便系之不解。便生想念:“此发如是,人必妙好,面如桃花色、眼如明珠、鼻如截筒、口如含丹、眉如蚰蜓。”作是分别已便起欲心,顺水寻求,想见颜色。追求不已,见一女人狐狼已啖其半,身形臭烂其发犹存,执发比之长短相似,向者欲想释然自解。复重观之分别惟察:“此人生时形容严好,今者坏败令人得见。我向所起想者,但欲贪身爱欲,故而生斯念耳。彼身如是,我复何异。谛计我身四大合成,福尽缘离自然解散。”睹变心悟,即达道迹。以是言之,念身者获沙门果也。
念死者,行人念:“命逝不停,诸根散坏如腐败木,命根断绝。”当念非常以自觉悟。昔有比丘名婆吉梨,坐禅行道经历年岁而有漏不除,自患己身以为大累。每思自害:“人所以不得至道者,正坐此身缠绵流转何时可息?”即以手执刀将欲自刎,复重思惟:“世尊有教诫,诸弟子不得自残。虽尔,我今欲求涅槃。涅槃中无身,是故先除身取无为。”正尔便举刀自刎,头亦堕心亦彻,即得阿罗汉。佛知已得道,敕诸比丘阇维其尸。是故念死亦得涅槃也。
前十念佛总说,为利根众生。后更说者,为钝根众生析解其义也。名誉者,后得转轮圣王。得大果报者,后得天帝释。诸善普至者,后获梵天报。得甘露味者,后得辟支佛。至无为处者,后获阿罗汉果。上说十念无此五句,今所以益诸报者,欲明念佛之义其理深妙。佛说:诸弟子般涅槃,皆以宿缘偿对因取涅槃。目连被打、身子下肠,如是五百弟子,各以宿缘取灭度。唯有阿难最善取涅槃。阿难将欲涅槃时,先现光瑞。有梵志从阿难学算术,见阿难颜色发明,告阿阇世王曰:“阿难颜色异常,将欲取涅槃耶?”王即遣人追寻阿难。阿难已将五百弟子至中路恒水岸上,上船欲度。适至水半,王以至岸。毗舍离承阿难来,亦遣五百童子迎。欲适二国意故,以神力制船令住中流。时度弟子:一名摩禅提、二名摩呻提。告摩禅提:“汝至羯宾兴显佛法。彼土未有佛法,好令流布。”告摩呻提曰:“汝至师子渚国兴隆佛法。”嘱累讫作十八变,出火烧身,中分舍利,令二家各得供养。此由念佛之力,故得自在也。
分别功德论卷第二
大正藏第 25 册 No. 1507 分别功德论
分别功德论卷第三
失译人名附后汉录
佛告诸比丘者,佛大慈,欲令弟子具知念佛之义,犹父约诫语子孙欲令成就无复已,已专精念佛,观如来形目未曾离,犹如阿难观佛无厌、心念无已。时阿难背上生痈,佛命耆婆治阿难所患。耆婆白佛:“不敢以手近阿难背。”佛告耆婆:“但治勿疑。我自当与阿难说法,令其不觉痛。”如来令阿难熟视佛相好,佛为说:“如来身者金刚之数,不可败坏,三千二百福功德所成。”阿难目视不惓、耳听不厌、心念不散。时耆婆于阿难背上溃痈傅膏。佛问阿难:“汝觉背上痛不?”答曰:“不觉。”不觉痛者,由念佛故也。
十力所成、四无所畏。昔有长者将奴礼偷婆,云:“南无十力世尊。”奴在后礼云:“南无十一力如来。”长者曰:“如来正有十力,云何有十一力耶?”奴曰:“十一力复何苦?但莫言九力。言十一力更益一力,有何过失?”大家默然而归。问诸法师曰:“如来为有几力耶?”答曰:“或有三力、或有十力、或云无数。”以是言之,不限于十耶。长者即出家学道,免奴为家主。言四非为不足、言无数非为有余,适时应物无有常量也。
念法者,从欲至无欲、从欲至道、从漏至无漏、从有为至无为也。何以知其然?昔者世尊于忧填王国说法教化。时三十三天上为母摩耶说法,九十日而还,于迦尸城北下。时优钵莲华比丘尼,心念欲独前见佛。时诸国王不见佛已九十日,皆有渴仰之情,并来云集。“我为比丘尼,不宜在此众闹之中。当作方仪令得在先。”即化作转轮圣王,将从如圣王法。诸小国王见圣王,各自驰散。比丘尼即还服本形,见佛礼拜问讯。诸王各来见佛,不复见圣王,乃知比丘尼所化,谓比丘尼曰:“向者所见,诳如此耶?”时优钵莲华心念自谓最先见佛。佛告优钵莲华曰:“汝自呼最先见佛。复有先汝者。”“不审是谁?”佛言:“乃罗阅城东山中须菩提,在彼补衣。天语曰:‘佛来下已。’须菩提曰:‘我为弟子,法当往礼问。’覆自思惟:‘佛为所在?若金色是佛耶?金复何限。佛言:“一切诸法空无所有。若解十二因空,非造非作、非人非士、无命非命者则为见法。见法无命,非命为见我。”即叉手起唤曰:“婆南。”正尔还坐补衣。’以是言之,须菩提为先汝见佛也。”佛者诸法之主,解了法空即是念法。念众者,谓贤圣众也。凡众有若干种,外道九十五种亦各各有众,或有和合者、或有不同者,亦以戒律自防。或行禅定、或以无想为尽妙,各信所事自以为真。但不得实圣八品道,是以不能至涅槃耳。虽复有五通住寿及无想延劫,皆不免于生死。唯有如来圣众四双八辈之士,不复为四驶所漂、九止所索耳。故经云:九十六种僧,佛僧最为真。如来四部众皆同为释种,喻若四恒水各别有五百支,皆合入大海以等一味。众亦如是,或有刹帝利种、或婆罗门种、或长者种、或居士种,四姓中有出家学者,皆同释种为一姓,无有若干别名。以是所包弥远、其义弥深。众僧者,乃含受于三乘,罗汉僧亦出于中、缘一觉亦在其中、大乘僧亦在其中,是故名为良祐福田。三界之中济益众生,无过此良美之地。如来虽复成正觉,常还向众僧忏悔者,以僧地厚重。三世诸佛缘觉弟子,无不由僧而得灭度,犹梵摩达比丘,赖圣众以全济。
念戒者,谓行净戒具诸律仪。犹若陶家调缮埴泥,俟诸求器,大小方圆各适所欲。戒亦如是,若愿生天,三界受福;若欲断结求道,所愿应意。犹吉祥瓶,随人所欲,取即得之。以戒为本,兼行三十七品及诸三昧定,断七使九结,进成涅槃。喻埴成器,不可复坏也。
念施者,谓施有二事:或有主施、或无主施。复有二施:一名与、二名舍。复有二施:一财、二法。与者即有主施也,舍即无主施也。舍则舍结也,与则前人受财法。所以施至涅槃者,若与人财法时,心不望报、不计彼己,以三事无碍,即同无为也。若能舍结,亦是涅槃。舍、与俱至涅槃者,犹象逐健儿进之与退,其于得肉,进则破军、退则自丧,食肉必矣。
念天者,有三种天也:有举天、有生天、有清净天。云何举天?谓转轮圣王,为众人所举。所以名为天者,以圣王有十善教世,使人皆生天。在人之上,故称为天。或有说曰:圣王胜佛。何以言之?圣王治世人,无堕三恶道者;佛出世时,三恶不断。以是为胜也。或复说曰:佛胜圣王。所以言胜,圣王以十善教世,不过人天;佛出教世,得至涅槃。以是为胜也。云何生天?从四天王至二十八天,诸受福者尽是生天。所以言生天,流转不息不离生死,故曰生天也。云何清净天?谓佛、缘、觉声闻三人,皆尽结使出于三界,清净无欲,故曰清净天也。八净居天者,过于生、举,不及清净,处其中间。念天者,之所慕也。因念生、举亦有至涅槃理。何者?舍卫城中有清信士夫妇二人,无有子侄。二人精进心存三宝。时妇早亡,即生三十三天为天女,端政无双天中少比。女自念言:“谁任我夫?”以天眼观世间,见本夫以出家学道,年高闇短专信而已,常以扫除塔庙为行。见其精勤理应生天,必还为我夫。时处静室夜坐思惟,霍然见明,怪其有异,举头仰视见有天女,问其所由,从何而来?天女答曰:“我从三十三天上来。本是君妇,今为天女。天上无任我夫者,观君精进,应还为我夫,是以故来白意。”语讫忽然不见,还归天上。时老比丘自是以后倍加精进,兼更补缮故庙。晨夕不懈,积功遂多福德转胜,乃应生第四兜率天。天女复以天眼观之,见其乃应生第四天,复来语言:“积精进已过我界,我不复得君为夫。”语讫还去。比丘倍更精进胜于前时,昼则经行、夜则禅思,心意转明思惟四谛,如是不久遂得罗汉。所谓因念天得至涅槃者。
念休息者,谓得定也。休息有二:有俗休息、有道休息。俗休息者,犹行作疲极,小住懈息,故名为俗休息。道休息者,谓定之人。何以知其然?昔有比丘名曰等会,时近大道边坐禅定意。时有五百乘车过,声甚凶凶,寂然不闻。时复天雷霹雳,又顷复地大动,都无所闻。行过者众,尘土坌衣,积有时节。有一人来,见此比丘端坐不动,尘土坌衣都无所觉耶?比丘定觉,抖擞尘土。又问曰:“向者眠耶?”曰:“不也。”又问:“若不眠者,向有车过及天雷地动。寂然不惊,何由如此?”答曰:“我时入休息三昧,是以都无所闻耳。”以是言之,得休息定者,虽复天地覆坠不革其志,故名休息定也。
念安般者,谓息诸坐驰也。趣道之径非唯一涂,所悟之方各有所在。何以知其然耶?身子昔曾供养十四亿佛,从佛闻法,未曾综习安般。至释迦文世,从马师比丘始达空法,即见道迹。佛具演慧,漏尽结解,今为智慧第一。不由安般得至涅槃也。目揵连昔三十劫中供养诸佛,修大乘行不能终讫,遭遇世尊退取尽漏。自昔暨今未曾习安般。迦叶比丘昔亦曾供养三万如来,亦未曾习安般,应得辟支佛,今退为罗汉。马师比丘昔日亦供养七佛,亦不习安般,今亦尽漏。阿难昔曾供养二万如来,所从诸佛咨受法教,亦不习安般。唯有罗云、摩呵劫匹罗,曩昔以来常习安般,今亦至道。以是言之,趣道之径非唯一涂。安般者,知息长短、冷热、迟疾,从粗至细,渐御乱想,遂至微妙。或因息以悟、或分别解了、或头陀守节、或多闻强记、或神足识微、或揩或训悟,所谓殊途而同归也。
念身者,谓分别四大也。解了五阴一同之幻梦。何以知之念身得至涅槃耶?昔佛去世后百岁,时有阿育王,典主阎浮提,群臣夫人象马各有八万四千。时王巡行国界,见阎罗王有十八地狱,亦有臣吏僻问罪囚。王问左右曰:“此何等人?”答曰:“此死人王也,主分别善恶。”王曰:“死人王尚能作地狱治罪人。我是生人王,不能作地狱耶?”问诸群臣:“谁能造地狱?”诸臣对曰:“唯有极恶人能造地狱耳。”王敕诸臣访觅恶人。臣即行觅,见有一人坐地织罽,旁有弓箭兼有钓鱼钩,复以毒饭食雀,并织罽并钓鱼射鸟捕雀。臣还以状白王,恶人如是。王曰:“此人极恶,必能办地狱事。”王遣人唤曰:“王欲见汝。”恶人曰:“我是小人,无有识知。王用我为?”曰:“王正欲得汝治地狱事。”其人即归。家有老母,语母曰:“王唤我。”母语儿曰:“王唤汝为?”儿曰:“王欲使我治地狱事。”母曰:“汝去,我云何活?”母即抱儿脚不放。儿意欲去,即拔刀斫母,杀而去至王所。王问曰:“母不放汝,何由得来?”曰:“杀母而来。”王曰:“真恶人也。必能办地狱事。”即委此人作地狱城,设镬汤剑树。即拜此人为地狱王,与立臣佐,各有所典,如阎罗王。王约敕曰:“若有人入此城者,不问贵贱得便治罪。”王曰:“正使我入中者,亦莫听出。”时有老比丘名曰善觉,常行乞食。至此城门外,见好华香,谓内有人,即便入城。但见治罪人,惊怖欲还出。时狱卒不听出,欲将至镬汤。道人求曰:“小宽我至日中。”又语顷,有男女二人坐犯淫,将来欲治罪,置碓臼中捣之,斯须变成为沫。道人见之,始念佛语:“人身如聚沫。诚哉斯言。”又顷复变为白色,复念人身如白灰聚,变易不一。如幻如化,谛计非真。即时意悟漏尽结解。狱卒复催入镬汤,时比丘笑。狱卒瞋恚,使四人侠两腋倒着镬中。即时汤冷,比丘即化作千叶莲华,于莲华中结加趺坐。狱卒惊怪,白阿育王曰:“今狱中有奇怪事。愿王暂屈临视。”王曰:“我先有要,正使我入中,亦不听出。我今那得入耶?”吏白王曰:“但入无苦。”王即随入。见道人在莲华上坐,问曰:“汝是何人也?”曰:“我是道人。”道人语王:“汝是痴人。”王曰:“何以名我为痴人也?”道人曰:“汝本作童子时,以一把土上佛,佛受咒愿言:‘汝后当王阎浮提作铁轮王名阿育,一日之中当起八万四千佛图。’此狱是佛图耶?”王意即悟,便前悔过,以善觉为师。于是罢狱兴福,起八万四千图庙。以是言之,念身得涅槃,此其义也。
云何念死得至涅槃?昔阿育王奉法精进,常供养五百众僧于宫内四事无乏,兼外给五百乞食阿练若,复送五百人饷就供养之。复于四城门中给诸穷乏。供养遂久,财宝转减。时弟名修伽妒路,不信三尊。大臣耶舍、夫人善容亦同不信。三人同心患王,数数谏曰:“供养道士空竭国财。何用是为?”王曰:“汝好护口。夫士处世,所以斩身,由其恶言也。”修伽妒路白王曰:“此诸道士并是年少,肴膳恣口情欲炽盛,而处深宫妇女之间,岂可信乎?”王答曰:“道士制刑以法自防,节身守禁,不为色欲所屈也。”修伽妒路后出行猎,见有鹿群,中有一人,张围捕之得人。问曰:“汝是何人?”曰:“我年八岁时失父母,迸在山中为鹿所乳,遂至于今。”复问曰:“鹿无乳时何所啖食?”曰:“我随鹿啖草叶以自济命。”又问曰:“颇有欲意不?”曰:“有。”遂便将归,以状白王曰:“此啖草人身形羸瘦尚有欲情。况诸道士饮食恣口身体肥盛,岂无欲情乎?”王心念曰:“当何方便化此弟乎?”即设权谋诈欲出游,大集人兵严政出外。王盗还入,隐而不现。王先与诸臣议:“若我出后,便举为王。”诸臣即劝试着王服,诈佯不肯。诸臣曰:“但作,我等当着。”即着天冠王服,咸称万岁,左右侍立如圣王法。阿育王见其已定,便从外来,曰:“何如大王?”弟见王,惭?莫知所如。阿育王曰:“我暂出游,卿等云何便作此事?我铁轮不在那?何乃如此纵横耶?我杀汝斯须间耳。”即命诸臣收捡桎梏,蜜遣信白道人:“善念此意,当来救请。”“正欲杀汝。念汝作王日浅未得恣意,今且假汝七日作王,如我王法,群臣侍从、宫人妓女、饮食进御。恣意七日,当就极法。”即如教施行,虽满七日无心自欢。道人来请,持钵执锡诣王宫门。王问曰:“道人何所欲也?”曰:“欲乞死人。”王曰:“此罪人应死,不得。乞道人。”道人重曰:“但乞道人,当使学道。”王曰:“问此人能学道不?”道人即问:“今乞汝作沙弥。能不?”答曰:“正使作奴犹当不却,况复沙弥。”王曰:“作道人难,为审能不?道人法当粗衣恶食趣支形命行道而已。汝串优乐,何能堪此苦行耶?”答曰:“尚当死,岂不堪苦行耶?”王曰:“若堪者,听使七日乞食。”王令宫内:“修伽妒路来乞时,与极恶食余残秽臭者。”即使着弊衣造诸房,乞食处处皆得恶食。以免死之情重,甘心食恶食。满七日已,王见其无悔恨,即听为道:“汝常言:‘道人闲乐,多情难信。’汝所乞食,故在我宫内,犹尚精细。道人乞食又甚于此。所食如是,岂可有情欲乎。”即付善念为沙门。王遣使至石室城,于彼城中行诸禅观,或在冢间、或在树下。时在冢间观死尸,夜见有饿鬼打一死尸。问曰:“何以打此死尸耶?”曰:“坐此尸困我如是,是以打之耳。”道人曰:“何以不打汝心,打此死尸当复何益也?”须臾顷,复有一天以天文陀罗花散于死尸。道人复问曰:“何以散此臭尸为?”答曰:“我由此尸得生天上。此尸即是我之善友,故来散华报往昔恩耳。”道人曰:“何以不散华于汝心中,乃散此臭尸花为?夫善恶之本皆心所为,汝等乃复舍本取其末耶?”时修伽妒路自念:“我从死得活,由是因缘当得解脱。”于是观身念死,思惟分别,解了无常苦空非身,即得罗汉。以是言之,念死者亦至涅槃。◎
分别功德论卷第三
大正藏第 25 册 No. 1507 分别功德论
分别功德论卷第四
失译人名附后汉录
◎如来所以广为四部各各说第一者,乃为将来末世遗法之中,或有四姓外学梵志及四部弟子共相是非,自称为尊、余人为卑。如是之辈不可称计,故豫防于未然,故开自足之路耳。今称拘邻为第一者,以其释种豪族,王简遣侍从劳苦,功报应叙是第一。又复初化受法,无能先者,亦是第一。善能劝导将养圣众,先受善来之称,复是第一。人中所归仰,遮加越为最,光明之中日为最,星宿中月为最,万川中海为最,四天王中提头赖为最,三十三天中释提桓为最,欲界六天中波旬以为最,色界十八天净居以为最,九十六部僧释僧以为最,九十六种道佛道为上最,拘邻比丘等五人中为最。以是言之,拘邻为第一。
优陀夷比丘劝导以为最。比丘皆劝导,所以称最者,佛将还度本国,先遣现神变。与王相酬酢,一一解释,人所度不可计,故称劝导最也。
摩诃昙比丘,利根捷疾,余比丘皆漏尽成神通,此比丘漏未尽以成神通,故称第一。
凡乘虚者皆以神足,此比丘能行空如履地,是善肘比丘之所能也,故称第一也。
目连神足默往异刹,婆破比丘神足陵虚,声振遐迩,能摄伏外道,故称第一。
牛脚比丘者,以二事不得居世间。何者?此比丘脚似牛甲、食饱则呞,以是二事不得居世。若外道梵志见其呞者,谓沙门食无时节,生诽谤心。是以佛遣上天,在善法讲堂坐禅定意。善觉比丘常为众僧使至天上。佛涅槃后,迦叶鸣揵椎大集众僧,命阿那律遍观世界谁不来者。阿那律即观世界尽来,唯有桥洹比丘今在天上。即遣善觉命召使来。善觉到三十三天,见在善法讲堂入灭尽定,弹指觉之曰:“世尊涅槃已十四日。迦叶集众,遣我相命,可下世间至众集所。”桥洹答曰:“世间已空,我去何为?”不忍还世,欲取涅槃。即以衣钵付于善觉还归众僧,便取涅槃。以是因缘,善处天上,故称第一。
善胜比丘者,本是贵族之子。初生之时,有自然金屣着足而生。父母珍之,为起三时殿,妓女娱乐不去左右。时妇睡眠,睹其白齿,身形虽妙但是骨耳,具观恶露森然毛竖,顾视宫宅犹似冢墓,惊走出户。二神迎接,问二神曰:“今者委厄,谁能为救?”二神答曰:“唯有世尊善能救厄。”曰:“今为所在?”答曰:“近在祇洹,可从启请。”寻光至佛,头面礼足。佛因本心为演妙法,即时心开漏尽结解。以是因缘,善胜比丘恶露观第一。
优留毗迦叶所以称第一者,乃宿世以来弟兄三人常有千弟子相随,今遇释迦文佛世,佛以十八变度迦叶千人,佛众得成,四事供养犹此而兴。以是言之,优留毗迦叶能将护圣众供养第一也。
江迦叶所以称第一者,佛为说法,一心听受,精谊入神,诸结消尽、德实内充,乃彻骨髓,故脂髓外流,状似汗出。以是言之,心意寂然能降诸结,故称第一。
马师比丘者,从佛受学方经七日,便备威仪。将入毗舍离乞食,于城门外遇优波坻舍。遥见马师威仪庠序法服整齐,中心欣悦,问曰:“君是何等人?”曰:“吾是沙门。”曰:“君为自知、为有师宗耶?”曰:“有师。”“师名为谁?云何说法?”答曰:“吾师名释迦文,天中之天、三界极尊。其所教诲以空无为主,息心达本,故号沙门。”优波坻舍闻此妙语,即达道迹。坻舍同学本有要誓,先得甘露者当相告示。即辞马师至拘律陀所。拘律陀见来颜色异常,疑获甘露,寻问:“得甘露那?”曰:“得也。”“甘露云何?”“甘露者,达诸法空无也。”拘律寻思,复得道迹。马师所以威仪第一者,以宿五百世为猕猴,今得为人性犹躁扰,出家七日即改本辙。学虽初浅,善宣尊教,使前睹者悦颜达教。以威仪感悟,故称第一。
身子所以称智慧第一者,世尊又云:“欲知身子智慧多少者,以须弥为砚子、四大海水为书水、以四天下竹木为笔、满中人为书师,欲写身子智慧者犹尚不能尽,况凡夫五通而能测量耶?”故称智慧为第一。
目连所以称神足第一者,世尊亦说有证。昔日三灾流行,人民大饥。目连心念:“此地下故有曩日地肥在中。今人民大饥,意欲反此地,取下地肥以供民命。”念已白佛:“今欲以四神足,反地取下地肥以济民命。不审可尔以不?”佛言:“止止。目连!汝神足虽能反此无难,那中众生可以一手执虫、一手反地?”佛言:“不可。所以然者,后世比丘多无神足。设后有饥时,国王臣民命沙门反地。若不能者,谓非沙门。”以是神足证,故称目连为第一。
二十亿耳比丘所以称苦行第一者,昔占波国有大长者生一子,端正姝妙,足下生毛长四寸,未曾蹑地。所以足下生毛者,昔迦叶佛时为大长者,财宝无极,为众僧起精舍讲堂讫,以白㲲布地令众僧蹈上。由是因缘故,得足下生毛。所以字二十亿耳者,生时自然耳中生宝珠,价直二十亿,即以为称。时瓶沙王闻其奇异,欲与相见,故命令来。计道里十五日行乘车而来,将欲下车,辄布㲲在地,然后行上。既到王所,王命令坐。劳问讫,闻能弹琴,即命使弹之。相娱乐讫,共至佛所。时佛与大众广说妙法,见佛欢喜头面礼足。佛命令坐,闻法欣悦即求出家。佛然其出家之志,即为沙门。勇猛精进经行不懈,肌肉细软足下伤破,经行之处血流成泥。积行遂久漏犹未除,疲懈心生欲还白衣:“我家钱财自恣,广为福德且免三恶。”佛知其念,忽然于前从地踊出,问比丘曰:“汝本弹琴时,急缓众弦,得成妙曲不?”答曰:“不成。”“若众弦尽缓,复得成不?”答曰:“不成。”“若不缓不急,弦柱相应,得成妙音不?”答曰:“得成。”佛言:“行亦如是,不急不缓处其中适,和调得所,乃可成道耳。”思惟佛语,心豁开解,便成罗汉。以是因缘,故称苦行第一也。
阿那律所以称天眼第一者,时佛为大会说法,阿那律在坐上睡眠。佛见其眠,谓曰:“今如来说法,汝何以眠耶?夫眠者心意闭塞与死何异?”那律惭愧克心自誓:“从今以后不敢复眠。”不眠遂久,眼便失明。所以然者,凡有六食,眼有二食:一视色、二睡眠。五情亦各有二食。得食者六根乃全。以眼失眠食,故丧眼根。佛命耆域治之,曰:“不眠不可治。”已失肉眼无所复睹,五百弟子各弃驰散,倩人贯针,扪摸补衣。线尽重贯,无人可倩。左右唱曰:“谁欲求福者,与我贯针。”世尊忽然到前取来:“吾与汝贯。”问曰:“是谁?”曰:“我是佛也。”“佛已福足,复欲求福耶?”曰:“福德可厌耶?”那律思惟:“佛尚求福,况于凡人耶?”心中感结,驰向佛视,以至心故忽得天眼。以得天眼,复重思惟,便得罗汉。凡罗汉皆有三眼:肉眼、天眼、慧眼。那律正有二眼:慧眼、天眼也。三眼视者乱,肉、天争功精粗杂观,故曰乱也。那律专用天眼观大千世界,精粗悉睹,别形质中有识无识皆悉别知。天人所见有净不净,极净观者,见世界中诸有形类,有识无识见皆动摇,疑谓是虫而非虫也。不净观者,见饭粒动皆谓是虫。优劣之殊有自来矣。以是言之,天眼第一。
离越比丘坐禅入定所以称第一者,昔波斯匿王请令坐禅在一树下。时王请入宫食。经历六年不他周旋,正欲移在他树。树神不听。以何为验?将欲移时,树神便散华供养。以是为验,知其不听。何以知其意无他念?时拘絺罗来至离越所曰:“何不坐好树下,坐此枯树为?”答曰:“名仁四辩第一,能分别法义及以应辞。不审分别枯树是何辩中耶?自我坐此已向六年,不别生枯。仁者方至而便分别耶?”王请入宫日日供养,使诸夫人各自当直。六年以满布施发遣,当达嚫时不识主人字。王曰:“六年受请不识人名,何定乃尔?”答曰:“我树下坐,尚不知树枯生,况识人字耶。”供养禅福其德至淳,随王所愿可至涅槃,福田之良也。故称乐禅第一也。
他罗婆摩比丘劝率施立斋讲者,佛委僧事分部所宜,契经契经一处、毗尼毗尼一处、大法大法一处、坐禅坐禅一处、高座高座一处、乞食乞食一处、教化教化一处,随事部分各使相从。若有檀越来请者,以次差遣不问高下。若有私请者,不听在此例。时檀越请尽,六群比丘次值贫家怀恨而还,向佛怨言:“摩罗见欺。自受好处,见遣贫家,岂是平等耶?”佛命摩罗:“卿实尔耶?”答曰:“不也。”于时无食,日欲差中,便和牛屎饮以当斋。闻六群语,无以自明,即于佛前吐此粪浆。六群惭愧,二人感结漏尽、二人还为白衣、二人面孔出沸血命终堕阿鼻也。斋讲者,斋集部众、综习所宜,善能劝成故,称第一也。
小陀罗婆者,主立房室兴招提僧,共成其功,不复别称也。
赖吒婆罗比丘所以称豪贵者,是王者种,为人聪明博达,少好追学。闻佛出世开化愚蒙,即诣祇洹精舍听采法言。闻教入神,思欲出家。归白父母,父母不听。心自惟曰:“一切众生尽是父母,岂独二人是耶?”念已便至佛所求为沙门。佛问:“父母听不?”曰:“不听也。”兄为国王,复白王求为道,王亦不听。心中思惟:“要作方便出家为道。”父母正有一子,不欲离目前斯须之间。索一独榻坐父母前,不饮不食经六日。父母惶怖,惧杀其子:“若杀此儿者,用此死儿为?听,当放之为道。”与儿要曰:“今放汝为道,当数还归。”父母已许,便至佛所。问曰:“听汝耶?”曰:“已听。”佛便命曰:“善来比丘。”手摩其头,须发自落,如剃须发七日者,袈裟着身便成沙门。为说四谛,便成罗汉。以本要故,寻还归家,着衣持钵在门而立。时婢淘米,将欲弃泔,舒钵索饮。婢举头视知是大家,便入白曰:“郎君在外。”父母欣悦:“审是儿者,放汝为良人。”即出迎入为设肴膳。曰:“日时已过,法不应食。”父母曰:“今日已尔,明日早来。”即还所止。还去之后,父母约敕诸妇:“儿明当来。汝等好自庄严汝容服饰,各尽妙技,能使我儿还为白衣者,于汝大佳。”复敕藏吏出诸珍宝,金银七宝各各别聚,冀儿意动还染于俗。明日食时执钵而还,就座而坐讫。诸妇婇女各设姿态,或散华香、或拂衣捻草。婆罗曰:“诸妹何足烦劳耶?”诸妇念曰:“持我等作妹者,将无还理。”语父母曰:“用此宝物为?此但误人耳,由是致灾祸。何不弃之于山泽耶?”父母谏曰:“道德在心,何必出家?质多长者亦在家得道。”曰:“未闻在家得漏尽者。质多所得,由有一生分在,何足为贵耶?”虽复豪珍美玉弃之若遣,故称出家第一也。
迦旃延所以称善分别义者,将欲撰法,心中惟曰:“人间愦闹精思不专。”故隐地中七日,撰集大法已讫呈佛。称曰:“善哉。”圣所印可,以为一藏。此义微妙,降伏外道,故称第一。又复称第一者,世尊至释翅国,坐一树下执一杖。释种咸来观佛:“往弃我女,相好胜前。今意复云何?”答曰:“意者不着世间、不染于俗。”梵志曰:“善哉。”受解还去。后诸比丘不解此语,问迦旃延:“佛称仁者辩才折理解义第一。世尊所答梵志不染不著者,其义云何?”时迦旃延即为解说:“比丘当知,眼缘色起痛、缘痛起想、缘想来往生识分别起染着心。于此染着永已舍离。”诸比丘闻说此语意犹快然,迦旃延观诸比丘意不了,即引喻曰:“有人于此欲求牢固之物,反舍根本而取枝叶。为得牢固不?”曰:“不得也。”“君等亦如是。佛近住此而反见问,岂非舍本取其末耶?”诸比丘即往问佛,称迦旃延所解如是:“不审理应尔不?”佛答曰:“如迦旃延所说等无有异。”以是因缘复称第一。
君头波叹所以称行筹第一者,凡筹者记录人数知为诚实以不?答诚实,受筹则得其福,虚妄受者罪积弥大。汉言曰筹,天竺为舍罗。舍罗者亦名坏尽,福则罪尽、罪则福尽也。何以知其然耶?昔阿难邠坻女外适尼揵国,问佛:“可尔不?”佛言:“宜知是时。往必有益。”女既到,遥请世尊。佛知其意,即默然受请。敕阿难曰:“明当受释摩男请。鸣揵集众行神通。”舍罗时上座君头未得神通,闻行筹请,自鄙未得神通,顾惟形影在众座首,由老野狐在紫金山。进退惟虑,正欲受筹,不在通例;正欲不受,居为上座,八岁沙弥尚得神通,积年之功而无所获。计惟如此,何用存为?感结受筹,还授之间霍然漏尽。若以虚妄受筹者,人身有九十万毛孔,以此为数不得受如此之数人身也。若以精诚受者,即可得漏尽之证,以此上座可为明证。所以复为上座者,以善能说法适可众人,众所推举故为上座。以是因缘故,称上座受筹第一。
所以称宾头卢能降伏外道者,毗舍离城中有质多长者,每患六师贡高自大言:“瞿昙沙门自称为尊,当与其捔技,若彼现一、我当现二,如是转倍至三十二。”时长者普请内外僧供养讫,立大幢高四丈九尺,置栴檀钵于上,唱言:“其能引手取此钵者,便得第一。”时宾头卢心自念曰:“今当现神足令六师等默然降伏。”又念曰:“世尊常诫诸弟子,不得现神足。若今不现者,惧彼永以得罪;若现者,惧违尊教。”俯仰不已,便现神足伸手取此旃檀钵。升在虚空,绕城七匝,还在座上,谓诸梵志曰:“卿等复现其二也。”六师默然。时大鬼将军名曰半师,谓六师曰,促现其二。时六师徒众莫知所凑。以是言之,知宾头卢降伏外道最为第一也。
所以称谶比丘瞻病为第一者,时祇陀精舍有一比丘病疾困笃,久寝床褥,脊下虫出,呻号终日。佛与诸比丘按行房舍,见此比丘困笃如是,问曰:“有人瞻视汝不?”曰:“无也。”又问曰:“汝先时颇瞻视他病不?”答曰:“不也。”佛言:“汝不视他病,云何欲望人看也?”于是如来襞僧伽梨,自手摩扪,为其湔浣。时天帝释亦来佐助世尊瞻视病人。于是病比丘蒙世尊恩,即得除愈。佛告诸比丘:“自今已后,若有病者当相瞻视。”时世尊顾谓诸比丘:“谁能常瞻视病者?”唯有谶比丘耳。谶比丘常以五事瞻视病者。云何为五?分别良药,亦不懈怠先起后卧,恒喜言谈少于睡眠,以法供养不贪饮食,堪任与病人说法。是谓谶比丘以此五法瞻视病人,未曾有不差者。所以者何?此比丘乃前世时,曾五百世为医,善解方药、听声察色知病根源,兼以四事瞻养病者。以是因缘,称谶比丘瞻病第一也。
所以称朋耆奢比丘能造偈颂者,此比丘前为长者子时,为人天才聪朗触物赞颂。时出行游,遇一技家女,形容端正世之希有,睹之情欣便欲纳之。归白父母,启以前见:“愿父母为我娉索不?”父母不悦:“卿族姓子,如何改趣毁先人风。”其子意猛,复重启曰:“若不为我纳者,不能存世。”父母见子言重,不忍呵制,便言:“随汝。非我所知。”即自遣人与女家相闻。女家是技种,唯技为先,便答来使曰:“不贪君财。唯能众技兼备者,便持相与。”朋耆闻之,即诣技工学于诸技,不经数旬众技兼备。复重遣信:“所学已备,便可相惠。”主人答曰:“若伎备者,当诣王试。”时在正节,王集众技普试艺术,若最胜者赐金千两。王亦闻此女妙,欲纳之宫里。试之技法,缘幢为最。竖幢高四丈九尺,下置刀剑,刃皆上向,间趣容足。时朋耆缘幢于上空旋七匝便下投之空地。王惧失女,诈佯不视。人皆言妙。王言:“不见。若审妙者,更复为之。”朋耆念曰:“若不顺王教者,必失此女,规一果情。”朋耆冒死复缘,既至幢头,顾视女面,心自惟曰:“何坐此人乃至斯困?”心惧形栗恐不自全:“女人虚妄何用此为?”佛知此人必可济度,若不救者当堕三涂。告目连曰:“汝以神足救彼危厄。”目连奉教即往现变,于虚空中结加趺坐,复于幢下现七宝阶,余人不见朋耆独睹。徐于梯间七匝而下,神力所接内安外危。王与众人甚为奇异,王手自牵女以付朋耆。朋耆曰:“不用此虚诈之物,诳惑世人迷误清直,亡国破家莫不由之。”即寻目连往诣世尊。世尊告曰:“善来比丘。”便成沙门。为说四谛,即得应真,喜情发中而形于言,便作颂偈赞于世尊:
“清净十五日, 五百比丘集,
已断诸结使, 仙人不受习。
犹如转轮王, 群臣普围绕,
四海及与地, 所典无有表。
降伏人如是, 导师无有上,
将护诸声闻, 三明坏结性。
一切世尊子, 无有尘垢秽,
已破爱欲网, 今礼星中月。”
以是因缘,称朋耆奢能造偈颂赞如来德为最第一。
所以称拘絺罗为四辩第一者,凡声闻四辩不必具足,或有法辩而无义辩、或有义辩而无法辩、或有应辩而无辞辩、或有辞辩而无应辩,拘絺罗尽具此四辩。舍利弗、迦旃延亦有四辩,所以不称为最者,身子自以智慧为主,迦旃延自以撰集为主,故各不称四辩耳,虽复四辩亦不及拘絺罗。拘絺罗但辩一句之义,七日不尽,况复四辩岂可计量乎?以此事故为四辩第一。
所以称难提比丘乞食第一者,余比丘虽复乞食,或不具戒、或有贪心、或左右顾视心不专一、或避寒暑。然此比丘当乞食时,都无此事,乞食既精,施者福多。今故引喻,以况大小。有人问射法:“一人射百步玄毛、一人射地尘出。何者为难?”答曰:“玄毛为难,虽射而不着地。”此不足言也。若施乞食、若施众僧,何者为大?施真阿练。喻中玄毛施不得真,喻其射空。其事虽难,有得有失。箭着地者,喻施众僧,射毛虽精有失者多,射地虽易未曾失地;福田地厚故无增减,阿练精粗故有得失。难提得精,故称第一也。
所以称施罗一坐一食者,此谓头陀一行也。夫阿练法,或乞食、或坐树下、或闲居独处。今此一坐一食者,从早起至日中,若檀越施食,不问多少,其于一处坐食而已。若食未饱坐未移者可得更食,若已起者不得复食。常一处食而不舍离,故称施罗为第一。
所以言金毗罗比丘者,常行七家乞食,不得过七。所以然者,立誓限七故也。乞食时欲福度众生,专心念道无有贪想,若得好恶不以增减,随次乞食不择贫富。若一家二家得食时,更有布施者,足则止、不足便受。若至七家不得食者,便还所止思惟行道,不念明日当至某家、不至某家,都无分别之想,故名七家沙门也。还则静坐敛心在道,故称金毗罗于七家乞食为第一也。
坚牢比丘者以常居山泽闲静之处为行、难提比丘常以乞食耐辱为行、金毗罗比丘以七家乞食为行、施罗以一处食为行,十二头陀各居一行。浮弥比丘者,守持三衣,不离食息。或曰造三衣者,以三转法轮故;或云为三世;或云为三时故,故设三衣,冬则着重者、夏则着轻者、春秋着中者。为是三时故,便具三衣,重者五条、中者为七条、薄者十五条。若大寒时,重着三衣可以障之。或曰亦为蚊虻蟆子故设三衣。以是缘故常持不忘,故云第一。
所以称婆差比丘者,本在家时常以家为患,出家求道常在露坐。若入房室常苦气闭,如似掩口,是以常求露坐思惟行道,然后身体调和气息通畅行道无阂。以是因缘,称婆差露坐第一。
所以称狐疑离越常处树下者,在凡夫地欲求禅定,处在树下依倚计意以除缚结。余比丘亦在树下坐禅,所以不称者,以其不能一闻而自专思。此比丘一闻佛教,即能履行专意不舍,六年尽结。前离越者,乐游禅定,行止不异,乐习事殊,故各称第一。
所以称陀多索比丘乐空者,此比丘入屋解内空、出屋解外空,内空喻识、外空喻身,入屋达识空、出屋解身空。已了内外空,诸法亦如是。此比丘闻说空教戢在心怀,入屋见空即达身识。余比丘者,结尽然后达空,空心难获。贵其先得,故称第一。
所以称尼婆比丘五纳为上者,此比丘观身秽漏三十六物无可贪贵,厌贱此身故,以贱物自障。或说曰:夫衣有可亲近者、不可亲近者。何者可亲近?着恶衣令人羞惭自愧,是可亲近;着好衣令人自大奇雅,是不可亲近。弊衣助行,是以着五纳。此比丘善能内外相况,故称第一。
所以称优多罗比丘常乐冢间者,此比丘阿难弟子也。先师得道心自念曰:“此身流转无处不更,在天上时服御自然,今以舍弃;若在人中为转轮王,七宝导从,亦复过去;或在畜生恒食草棘,此亦过去;若在饿鬼融铜为食、或在地狱刀剑为对,诸此罪形皆以过去。今得人身,齐此分毕,古今所贵皆是弃物幻危之形,无一可贪,俱当弃捐。”便止冢间,复念曰:“正欲在树下山泽,皆生民所贪,唯有冢间人所不乐。”是以居之。“冢间所乐唯有鬼耳,兼有狐狼乌鸱之属,今当入慈三昧以济彼类。”以是故复居冢间。以是因缘,常乐冢间不处人中,故称第一。
所以称卢醯寗比丘恒坐草蓐第一者,此比丘常坐草蓐除去爱心。云何除爱?虽复金床玉机,都无爱着。或复说曰:若有人施妙座者,亦如施草座无异。爱心既尽,诸结亦尽,便手执草向草作礼。有人问曰:“何以向草作礼?”答曰:“我因此草荣饰心尽。得道由之,即是我师,故向作礼耳。”五百猕猴得生天上,亦以天文陀罗花散于故尸。由尸生天,故来散华。夫贵者必以贱为本,以是因缘,称坐草蓐为第一。
所以称优钳摩比丘不与人语视地而行第一者,此比丘常患口过,将欲改之,自思惟曰:“正坐此口,生天人中、三涂地狱啾吟唤呼,因备五道更苦无量。我今当如慕魄太子结誓不言,四过三殃何由而生?”既便不言,端视而行。佛奇其能尔,每向诸比丘称美其德。语阿难曰:“如此比丘,宜存识录,以率来薄。”以是因缘称之第一。
所以称一心比丘三昧第一者,此比丘昔曾习定,研粗至精,今定功既立,行若游尘,坐而忘想、忘想理足。其喻如何?犹如有人食百味食,意以饱满更无食想。虽复行步进止,盖感而后应,白而后动耳。依定立字,故曰坐起行步入三昧第一也。
所以称昙摩留支好远游第一者,其事有由。佛在世时,有一长者字昙摩留支,来至佛所礼讫问讯。佛言:“昙摩留支别来大久,乃能相见。”有人问佛:“不审何以言别来大久?”世尊答曰:“汝欲知之耶?”答曰:“欲知。”佛言:“我昔阿僧祇劫时,世有一佛名曰定光。我时为梵志,字曰超述。时定光佛方欲入城,我即中路相逢。见佛光相晖布,即叹曰:‘世尊光相明逾日月;世尊德者乃隆二仪;世尊心者仁过慈母。’顾惟形影,无以供之。今正是时,福田良美可以殖根。见地少泥恐污佛足,即解发布泥上,令佛蹈而过。佛即记曰:‘汝勇猛乃尔。却后阿僧祇劫,汝当作佛字释迦文。’时边亦有一梵志,却起恚心曰:‘此人与畜生无异,乃蹈他头发上过去也。’从是以来阿僧祇劫常堕畜生中。复在大海中为魔竭鱼,身长七千由延。时有五百贾客,乘船入海采宝,值此大鱼?船,垂欲入口。五百人惶怖各称所事。时贾客主语众人言:‘今世有佛名释迦文,济人危厄无复是过。我等称名冀蒙得脱。’即便齐声称唤。鱼闻佛名,本识由存,即自惟曰:‘释迦文佛已出世间。我身云何故在鱼中?’即还没水。五百贾客安隐而归。时鱼即半身出沙坛上,不饮不食经二七日,命终生长者家作子,字昙摩留支。今方来得与吾相见。是以称之久远耳。”留支闻此本末,即向海边求故尸,见海边有大鱼,骨皮肉已尽。便行胁骨上,思惟言:“此是我故尸。”即以华散故尸上。寻惟既往,忽然道成。以是因缘,称远游第一也。
所以称迦渠比丘集众说法第一者,此比丘音辞朗达、声震遐迩。其闻音声,集众无数,即为演说法奥美之业:“诸人当知。如来出世难可值遇,四谛甘露亦难得闻。诸人曼时当思惟真谛,除去十二牵连之缚,可得涅槃。”此比丘恒助佛扬化,常以此教未坠于地,以是因缘称集众说法音声第一也。◎
◎所以称婆拘罗寿命极长者,以曩昔曾供养六万佛,于诸佛所常行慈心,蜎飞蠕动有形命类恒加慈愍,无有毫厘杀害之想。由是慈福,今获其报。佛告阿难:“如我今日皮身清净无过于我,犹如莲华不着泥水,正寿八十。不如婆拘罗寿百六十者,如来随世欲适众生,不现其异,故寿八十。婆拘罗者受前宿世慈心之福,故得年寿加倍之报。”或问:但以慈心便获如此之寿耶?复更有余乎?曰:有。昔毗婆尸如来出世,时有十六万八千比丘游行教化。时有长者居明贞修,禀性良谦不好饮酒。时岁节会,少相劝勉薄饮少多,辄以酒势行诣世尊,礼拜问讯讫,便请佛及诸弟子:“愿受我九十日请。比丘疾病者皆诣我家而取医药,所须之物皆来取之。”语讫还家约敕家内曰:“我已请佛及诸弟子四事供养,皆当办具。”约敕竟,便睡眠。眠久还觉,其妇白曰:“君先约敕严办供具,而今默然所以得尔。”长者惊曰:“我向何所言说耶?”妇曰:“君未眠时无所说耶?”曰:“我不省有所说。”妇曰:“君先言:‘我已请佛及诸弟子供九十日所须短乏。’不作是语耶?”长者思惟曰:“酒之误人乃至于斯。”已尔惭愧便当即请。明日清旦于舍烧香遥请世尊。有一比丘来索药,长者问曰:“何所患苦?”答曰:“患头痛。”长者曰:“此必膈上有水仰攻其头,是以头痛耳。”即施一呵梨勒果。“但服此药足消此患。”比丘服药病即除愈。缘是福报,九十一劫未曾病患。生长者家至年八十,出家学道经八十年,道俗之纪合百六十。在家时曾捔牛,斯须头痛,寻即除愈。自尔常无疾患。以是之故,婆拘罗长寿第一。于百年寿中而加六十者,此人五浊寿命最为奇特,其喻于臭秽之中而生莲花也。阿难问婆拘罗:“何以不为人说法耶?为无四辩、为乏智慧而不说法乎?”答曰:“我于四辩捷疾之智非为不足,直自乐静不喜愦闹,故不说法耳。”难曰:婆拘罗长寿者,何以不生三方耶?答曰:诸佛所以不生者,以其土人难化故。此土众生利根捷疾,极恶勇猛取道不难,是故往古诸佛皆生此中。婆拘罗应在此成道,故不生三方耳。
所以称满愿子说法第一者,有三事得称第一:余比丘亦说法,无有三事可记,故不言第一。满愿子说法时,先以辩才唱发妙音,使众座欢喜佥然倾仰,次以苦楚之言责切其心,使令内腐肃悚兴难遭之想,终以明慧空无之教,闻者结解使恬智交养。世尊演法初中竟善,满愿子亦然,三事俱善,自舍如来莫能先者。身子自誓:“从旦至中,要度一人令至道迹。”目连比丘亦誓度人,于四向之中课进一阶然后乃食。其余比丘皆亦度人,比满愿子百不当一。满愿子从成道至涅槃,度九万九千人,于声闻之中度人最多,故称说法第一也。
所以称优波离持律第一者,昔佛还本国受父王请,所从比丘虽复心精,无表容貌。时王欲劝释种豪族子弟出家为比丘侍从世尊,即宣令诸释:“其有兄弟二人者,皆当一人出家为道。若不从令者当重罚之。”时有一释种子名曰面王,释中最长,次应先下发。时佛命优波离为其剃头,重告曰:“此诸释种憍乐体软,汝好徐徐轻手与剃。”优波离即轻手。复太轻不着,时优波离复反刀刃以脊用之。佛言:“不可。”复用刀腹,亦曰:“不可。”即以刀从顶上剃,泯然除尽。五百释子皆悉如是。佛命优波离曰:“善来比丘。”即成沙门。佛即授戒,得阿罗汉。次授五百释子戒。优波离为上座。以手摩五百人头,为弟子受戒讫,次当礼优波离。诸释先素憍豪,不能下屈,加复是己之子弟,各言:“此是我家仆,何缘礼之?”佛言:“不尔。法无贵贱,先达为兄、后者为弟。”俯仰不已,制意为礼。即时天地大动,诸天于上赞曰:“善哉善哉!今日诸释降伏贡高,此意难胜故地为动耳。”当五百释为道时,亦有九万九千人出家为道。优波离自从佛受戒已来,未曾犯如毫厘,以是因缘故称第一。但以是更有余事耶?祇园精舍北有一比丘,得病经六年不差。时优波离往问比丘:“何所患苦?若所须者便道。”曰:“我所须者不可说。”又问曰:“汝欲须何物?若此无者,当从四方求之。若世间无者,上天求之。”曰:“我所须者舍卫城中有,以违佛教故不可说耳。”曰:“但说无苦。”曰:“我唯思酒耳。得五升酒者病便愈。”优波离曰:“且住。我为汝问佛。”还即问佛:“比丘病,须酒为药。不审可得饮不?”世尊曰:“我所制法,除病者。”优波离即还索酒与,病即愈。重与说法,得罗汉道。佛赞优波离:“汝乃问如来此事,使病比丘得蒙除差,又使得道。此比丘若不得度者,后当堕三涂作识无有出期。汝乃为将来比丘说禁法,使知轻重得济危厄。汝真能持律,以律藏付汝,勿令漏失。此藏诸藏之中最在其内,不可示沙弥及以白衣。”以是缘故复称为第一也。
所以称婆迦利比丘得信解脱者,此比丘久病着床乃经六年,诸瞻视者皆悉舍去。比丘自念:“疾病经久,瞻视疲倦,甚可患厌,又复如来不见垂愍,且当自害以除患苦。”即便索刀,向刀说曰:“但当杀我,亦当断结耶?”说讫以刀自刎,正至咽半已得漏尽,比至头断以取涅槃。于时大地震动乃感波旬。波旬念曰:“此何瑞应乃尔震动?”即以天眼观见比丘自残。“其形神为所趣?”遍观诸天不见其神,复观人中亦不见之,复观三恶道中亦复不见。时佛将诸比丘欲耶旬之,见尸火起。此波旬放火觅比丘神,都不知所在。所以觅者,欲知进趣,坏令不成。诸比丘便耶旬之。佛叹此比丘得信解脱。或曰:夫至信者委命自然,尚不执杖,何以自防况复自害耶?答曰:信所以执刀者,以刀为慧剑,欲拟断诸结。身即结本,根辟则支从、身断则结除,是以执刀者不为妨阂也,执信刀断疑树故。下句云,意无犹豫。从信解脱至无疑解脱者,即转钝为利也。以是义故,称信解脱为第一也。◎
分别功德论卷第四
大正藏第 25 册 No. 1507 分别功德论
分别功德论卷第五
失译人名附后汉录
◎所以称难陀比丘端政第一者,诸比丘各各有相:身子有七、目连有五、阿难有二十,独难陀有三十相。难陀金色、阿难银色。衣服光曜金镂履屣,执琉璃钵入城乞食,其有见者无不欣悦。自舍如来,余诸弟子无能及者,故称端政第一。亦云诸根寂静者,佛将诸弟子至毗舍离柰女精舍。时难陀在外经行,柰女闻佛来心中欣悦,欲设微供即行请佛。于外见难陀经行,爱乐情深,接足为礼以手摩足。虽睹美姿寂无情想,形形相感便失不净。甘味润体,体满则盈,不净之溢岂由心哉。柰女不达,疑有欲想。佛知其意,告柰女曰:“勿生疑心。难陀却后七日当得罗汉。”以是言之,知心不变易也。
所以称婆陀比丘解人疑滞者,三世诸佛皆共八万四千以为行法,众生得道不必遍行众行,随其所寤处以为宗。何者?众生结使不同,病有多少、垢有厚薄,是故如来设教若干,或有一药治众病,或有众药治一病。犹六度相统,一行为主、众行悉从。一行者,不专常名,随病所起,对药应之。若计常起,以无常对之;若计有心起,以空心对之。当其无常领行,万行皆无常也。犹施造八万,八万皆为施,所谓略说者也。犹如来八音中,一音统八响,一响统百教,一教统百义,一一相领至千万亿,一音报万亿,其变如是。略说统行,其喻亦尔。此比丘专以略说为主,故称第一也。
所以称斯尼比丘能广说法者,此比丘三十年在凡夫地中,广为人说法分别义理。云何广说?或因一行而长众行,支流繁衍乃至无数。犹病有相因而生,是以设药相从而成。此比丘专以剖判为主,不以断漏为先,是以乃经三十年方取道证,寂默忘言乃遗前踪。录其本绩,故称广说第一也。
所以称天须菩提着好衣第一者,五百弟子中有两须菩提:一王者种、一长者种,天须菩提出王者种。所以言天者,五百世中常上生化应声天、下生王者家,食福自然未曾匮乏。佛还本国时,真净王劝五百释种子出家学道侍从世尊,此比丘在其例出家。时佛约敕诸比丘:“夫为道者皆当约身守节,粗衣恶食草蓐为床,以大小便为药。”此比丘闻佛切教,心自思惟:“吾生豪贵,衣食自然,宫殿屋舍雕文刻镂,金银床榻七宝食器,身着金缕织成服饰,足履金薄妙屣,然则犹不尽吾意,况当着五纳服耶?且当还家适我本意。”念已欲还。时佛在舍卫精舍受波斯匿王请,即往诣佛所辞退而还。时阿难语曰:“君且住一宿。”须菩提曰:“道人屋舍床榻座席如何可止?且至白衣家寄止一宿,明当还归。”阿难曰:“但住。今当严办供具。”即往至王所,种种坐具幡盖华香,及四灯油事事严饰皆备具足,此比丘便于中止宿。以适本心,意便得定,思惟四谛至于后夜即得罗汉,便飞腾虚空。阿难心念:“此比丘傥舍屋去,所借王物恐人持去。”便往看之,屋内不见,仰视空中见飞在上。阿难白佛:“天须菩提已得罗汉,今飞在虚空。”佛语阿难:“夫衣有二种:有可亲近、有不可亲近。何者可亲近?着好衣时益道心,此可亲近;着好衣时损道心者,此不可亲近也。是故阿难!或从好衣得道、或从五纳弊恶而得道者,所寤在心,不拘形服也。”以是言之,天须菩提着好衣第一也。
所以称难陀迦比丘教授第一者,舍利弗亦教授,普教授四部弟子,从旦至中要使一人至于道迹。此比丘者专教授比丘使得罗汉。譬如善射之人,以一发箭射于彼贼,即中要处便使不起。喻此比丘善诲要慧,闻者结除径至无为。不善射者,虽用多箭正可一发。喻于身子,虽广演慧终成一阶。优劣之殊格然易见,故言教授后学最为第一也。
须摩那比丘所以善诲比丘尼僧者,此比丘常以苦切之言诫敕诸尼僧:“夫女人者多诸情态,姿媚绮饰幻惑世人,身形秽漏九孔不净,三十六物无一可贪也。”所以名须摩那者,即华名也,以其生时耳上自然有此华,即以华为称。时频婆娑罗王来至佛所,见此比丘耳上有华,怪而问佛:“比丘法得着华耶?”佛告王曰:“王自?却。”时王即以手捻去,续生如故,如是不止遂成华聚。王怪益甚,问其所由。佛告王曰:“乃昔毗婆尸如来出世时,此比丘为长者子。时岁节会,共弹琴作倡戏讫,便至佛所。此长者见佛喜悦,即以耳上华举着佛耳上。佛即以神足化此花,于虚空中变为四柱台,耳上如故。长者见变,即发誓愿:‘愿使将来世世值佛,所生端政、耳上生花。’以昔福愿,今获其报。”王闻所说心即开解,前礼佛足辞退还宫。所以善诲比丘尼者,比丘尼等本是多情。人见比丘端政兼耳上有花,心犹爱乐。缘此爱情诲约切教,由是苦言爱着即解,是故言善诲禁诫比丘尼僧最为第一也。
所以称尸婆罗比丘福德第一者,尸婆罗初生时,手把无价摩尼珠出,堕地便言:“世间颇有金银七宝可持布施不?我今欲大布施。”作是言已,父母诸家皆大惊惧,弃舍而走,或呼是罗刹鬼、或谓天神:“夫小儿生,要须日月满足乃当言。今堕地便言,是大可怪。”母情不然,复还看之,语母曰:“莫惧。我非鬼。我正是母儿耳。”其父月光曰:“今当抱儿至尼揵子所问其吉凶。”即与妇抱儿至尼揵所,以状白师。师曰:“此儿无福,后当致祸。”长者曰:“儿手中有摩尼珠,何以言无福耶?”尼揵曰:“至年八岁时,汝家财宝尽当在此儿手中消灭?,由是皆当饿死。”长者惧怖深惟疑惑,闻世有大沙门,“傥能知吉凶,当往至其所问此可否。”即往世尊所。中路复念:“大沙门是王者种,生长深宫又不学问;婆罗门等少小博学,尚不能知吉凶,沙门岂得能知耶?”即欲还家。天于虚空告长者曰:“但当前进。何以复还耶?如来大圣无所不达,往必决疑。是非速往。”即前至佛所,礼拜问讯讫,便启白:“如向所说,不审吉凶?”佛告长者:“吉无不利。乃生此福德之子。此儿年二十当出为道,常有五百童子共俱,当得罗汉还度父母。”长者闻佛所说,欢喜踊跃不能自胜,即还归家。办具肴膳,请佛至舍:“愿世尊赐小儿字。”佛告长者:“正欲为字为天,人所不解。正欲字为贤圣,凡夫所不解。迦叶佛时名鬼为尸婆罗,今正当字为尸婆罗。尸婆罗者,开通鬼神言语音声。是故字尸婆罗。”阿难临般涅槃时,度二弟子:一名摩禅提、二名摩呻提利。摩呻提利者地王也,若不作道人者,当王此阎浮提及三天下,故名摩呻提利。阿难教此弟子:“汝至师子渚国兴显佛法。”彼国人与罗刹通,要须文字然后交接。市易六十种书,书中有鬼书名阿浮、人书音名阿罗。摩呻承教至彼显扬佛法,自是教迹今日现存。尸婆罗开通鬼神,其亦如是,故名尸婆罗。所以称尸婆罗福德者,生时两手中自然把摩尼珠出。乃昔毗婆尸如来时,此比丘为贾客入海采宝,经过五难乃至宝所,得一宝珠还持上佛,愿所生处获报自然。以是因缘生即奇异,价二十亿。初生之时自然宝珠着耳而生。父集贾人访其价直,众贾铨曰:“直二十亿。”尸婆罗手珠无有限量,故曰无价计。其宝所润乃及七世,七世之中无所渴乏,故称福德第一也。至年二十出家学道,至世尊所,佛命善来,即成沙门。思惟四谛,便得罗汉。时有五百童子亦出家为道,常侍从尸婆罗。尸婆罗供给此五百人衣食,所在适处供养无乏,所周旋处辄悉供养。至罗悦祇城南有大深山,山中饶诸毒虫虎狼罗刹,即自心念:“欲于山中避隐一时。”时天帝释以知所念,即于山中作五百房及僧伽蓝,种种供养复经一时。夏坐已讫,心念:“违远以久,当还礼觐。”天时大热,念欲得凉。天帝知之即降云雨;少思浆饮,即降甘露。所欲念者应意即至,故曰福德第一也。尸婆罗有叔父,事外道梵志,为人素悭不好布施。时有亲友劝令作后世资,即请梵志数千,施百千两金。尸婆罗念:“叔悭贪生不造福,设复施慧不值良田,我不度者永为弃捐。”便往其家持钵乞食。叔曰:“卿来何晚?我昨日大施。昨日来者可得僧竭支。”曰:“我自有竭支,亦不须之。”“卿来何为?”曰:“我欲乞食。”时叔不与,便现身于虚空中作十八变,身出水火。长者心念:“此必瞋恚。傥烧我家?”即呼使下来与座。坐曰:“我欲得食。”即与臭秽恶食。即便受之,咒愿而食。食入钵中,福德所感变成甘露。有天于上叹曰:“善哉长者!乃作是大施也、福德之施也,无能过者。”长者心念:“我先施梵志百千两金而无叹我者,今施此少恶食乃叹为善。将无妄语耶?”天复告曰:“所施虽少,福田良美,故曰大施也。”长者复念:“天必真实,重来告我。”即以百千两金与尸婆罗。尸婆罗曰:“我比丘法不应取金。”寻往诣佛问其所以。答曰:“可取,随意转施。”即受此金施诸同学,为叔父说法即得道迹。能变臭恶成为甘露,故称福德第一也。从生至涅槃未曾有乏,般涅槃时身上雨种种甘膳饮食。所以得尔,己身足,复欲润及众生故也。以是故复称为第一也。
所以称优波先比丘具足众行第一者,此比丘德行充足于内、形容端严于外,表里相应,所适皆悦。难陀三十相、阿难二十相,表相虽多,于沙门威仪不能悉备。此比丘相虽十一,礼仪备举,以备造适无往不应,长中幼年睹莫不欢。所谓内充者,谓四谛如有八正真妙,充实灵府未曾虚耗,故称具足众行道品之法为最第一也。
所以称婆陀先比丘所说和悦不伤人意者,此比丘常慎口,不犯四过。夫士处世,斧在口中,所以斩身由其恶言。此比丘于是粗犷之言永已除尽,常择言徐语思而后露,发言投意必令欢喜。若在长老、中年、幼稚,随其所好皆能可悦。所以称此比丘能善言者,有比丘已得罗汉,虽复漏尽,由有口过。因行渡江,水渐欲深,便发恶言曰:“弊婢淫种物。”时江神女闻此恶言,心念曰:“此比丘乃发恶声如是。”正欲推着水中,“以是比丘故,且当问佛。”即行问佛:“有比丘渡,江水小深,便骂詈言弊婢淫种。比丘法应骂耶?”佛即遣一比丘呼此骂比丘来。比丘即来,佛告比丘:“汝为沙门,何以骂耶?”比丘对曰:“弟子不骂,直言婢淫种耳。”江神女曰:“看此比丘已复骂欤。愿世尊说此本末。罗汉故有瞋恚在耶?何以骂耶?”佛言:“罗汉无复瞋恚,直以口串故耳。此比丘曾为婆罗门,婆罗门法喜骂詈,曰胎中奴,不必瞋骂,直自口惯习耳。又复前五百世为汝夫时,常骂汝为婢。是以宿识不除,故复骂耳。”江女曰:“虽复罗汉故有口过。我不用罗汉,愿我后求无上正真道,度脱一切如佛无异。”佛语比丘:“汝向此女人忏悔。”比丘即悔,女亦向比丘忏悔,作礼已各别去。虽复漏尽犹有粗言,况于凡夫而不慎言也。以是因缘,知是比丘护口第一也。
所以称摩诃迦延那比丘安般第一者,千二百弟子中唯有此比丘及罗云能行安般第一。何以知之?昔罗云从佛行,佛以善权故现脚?使罗云见。罗云见已,心念曰:“此老公持如此形貌,舍转轮王位,着道行乞耶,何以不羞?我不能复行乞,且归去。我祖父真净王故在,何能作是勤苦为?”佛即知罗云心中所念,告罗云曰:“汝知不?天地尚无常,况汝转轮圣王岂可得久?当解非常,有形皆苦、身非我有,皆当磨灭不得久停。”罗云思四非常,意犹未寤,佛教行安般守意。安般者,入出息也。息长亦知、息短亦知。短息者从心还,长息者谓从足跟中来。复知冷暖,入息为冷、出息为暖。所以知长短冷暖者,欲分别五阴所趣深浅,所从出入寻息本末知病源由。若息入时不知所从来,若息出时不知去至何所,解无来往,病亦复然。如是思惟遂得罗汉。摩诃迦延那行安般者不同罗云也,于息自在。若欲从眼从耳,随意出入。复闭眼耳鼻口,便从九十万毛孔出。何以知其从毛孔出?此比丘本是王种,弟兄二人,其弟端政姝妙。时王崩亡,兄应绍继,弟自以为胜,密望人举。然国俗法不得越次,即举兄为王。弟心不伏,不肯称臣,自求出国,王即听之。求索兵众,王恣与之,即选八万牙象被钾鼻剑。严办已讫,念曰:“何国最善?吾欲攻取。毗舍离国诸国最胜,当往攻取,以为己用。”即引兵而趣。正至半道,时有五百贾客采宝而还,欲诣摩竭中路相逢。问贾人曰:“天下人中形容姿貌颇有胜我者不?”贾人便笑。王问:“何以笑耶?”答曰:“我为自笑耳。”复重问曰:“笑要当有意。何以不说?”答曰:“王若不瞋者,便当说之。”王曰:“但说,终不瞋汝。”贾人曰:“我闻有白净王子名曰悉达,巨身丈六紫磨金色,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。”时迦延那闻贾人语,心怀恐惧:“悉达若知我来者,必当兴军逆来见伐。”顿止中路不敢复前。时毗舍离人闻其兴军欲来攻伐,不能自宁,即往问佛:“如何禳之?”佛言:“无苦。吾自化之。”其夜世尊即往现变,于虚空中结加趺坐,晃若金山曜于大众。举头视曰:“是何等人?”答曰:“我是贾客所道者。”即曰:“贾客诳我也。向者不道能飞,而今现飞。”心中惶怖惧其为害,叉手问曰:“不审至此何所约敕?”世尊答曰:“勿怀恐惧,吾不害汝。我名为佛,济渡一切。甘露妙法,汝欲闻不?”答曰:“愿欲闻。”佛观其根应从安般而得度,即为说守出入息,知息长短及知冷暖。闻佛所说,心即开解,得须陀洹道,便舍军众求为道人。佛即受之:“善来比丘。”便成沙门。重思安般,分别四大三十六物恶露不净,寻达至妙逮无漏果,故称诸比丘中安般第一也。
所以称优头槃比丘计我无常为第一者,此比丘宿行恭恪,若见长老师父事之,若见中年敬之如兄,于己小者爱之如弟。谦恪之至,故受姝大之报。得为比丘侍佛左右,虽有高大之形常不自恃,恒计非我身无常主,解达明慧、心亡是非,故能遗形丧憍谦逊为首。何以知形体姝大也?佛始成道,度迦叶兄弟三人,有千比丘。游摩竭国,度洴沙王将还本国,先遣优陀夷告真净王:“却后七日当来入化。”时王闻之喜踊无量,即敕严驾,平治道路、扫洒烧香以待如来。如来将千二百五十比丘来过释翅,如来心念:“今父王必当来迎。不可使尊重屈体,当现神足升虚而行。”与人头齐,欲使王手接如来足而已。所以尔者,佛虽德尊,不欲使父母屈体故也。时优头槃比丘在如来右、密迹力士在如来左,如来身正至此比丘肩。王问曰:“佛左右者是何等人,乃尔高大耶?”答曰:“右者是优头槃比丘,左者是阅叉鬼金刚力士也。”又曰:“是何等国人,乃尔殊异?”答曰:“是摩竭国人。”又问曰:“为是神足身、为是遗体耶?”答曰:“是父母遗体身,非神足也。”诸释念曰:“如来神德不可思议,乃令罗刹恶鬼高大之人在其左右也。”以是因缘。知是比丘身为延短也。此比丘侍佛左右,恒欲障曀如来,诸天世人以是为患。如来有二种身:一法身、二肉身。此比丘但爱金色肉身,不爱无漏法身。亲近弟子法当嘱累,惧遗法身阙于将来。以是二事故,如来发之以及阿难耳。
所以称拘摩罗迦叶能杂种论者,此比丘常为人敷演四谛,时兼有赞颂引譬况喻,一谛一偈赞引一喻,乃至四谛亦皆如是,故称杂论第一也。拘摩罗者,童也;迦叶者,姓也。拘摩罗迦叶即是童女子。何以知其然?昔有长者名曰善施,居富无量。家有未出门女,在家向火,暖气入身遂便有躯。父母惊怪,诘其由状。其女实对:“不知所以尔。”父母重问,加诸杖楚,其辞不改,遂上闻王。王复诘责,辞亦不异,许之以死。女即称怨曰:“天下乃当有无道之王抂杀无辜?我若不良,自可保试。见抂如是!”王即捡程如女所言,无他增减。王即语其父母:“我欲取之。”父母对曰:“随意取之。用此死女为?”王即内之宫里,随时瞻养。日月遂满产得一男,端正姝妙。年遂长大,出家学道。聪明博达,精进不久,得罗汉道,还度父母。时有国王名曰波绁,信邪倒见,不知今世后世作善得福为恶受殃,谓死神灭不复受生,不信有佛、不识涅槃,以铁鍱腹畏智溢出,夸王独步自谓无比。时童迦叶往至其门,王见迦叶被服异常,行步庠序威仪整齐,王即与论议。王问道人:“道人言:‘作善有福、为恶受殃。’”王言:“今我宗家有一人,为善至纯。临欲死时,我与诸人共至其边,语其人言:‘如君所行死应生天,若上天者来还语我。’死来于久不来告我,我是以知作善无福耳。”道人答王曰:“夫智者以譬喻自解。譬如有一人,堕百斛圊厕中。有人挽出,洗浴讫着好衣服,以香熏身坐于高床。有人语此人曰:‘还入厕中去尔。’此人肯入以不?”王曰:“不肯。”道人曰:“生天者其喻如是,天上快乐五欲自恣,以甘露为食,食自消化无便利患,身体香洁、口气苾芬。下观世间犹猪处溷,正使欲来,闻臭即还。以是言之,何由得相告耶?”如是比譬喻数十条事,王意开解,信向三尊。以是因缘故,童迦叶能杂种论为第一也。
所以称面王比丘着弊恶衣无所羞耻者,可名作十一头陀耶?或曰:非也。何以谓为第一也?比丘着一种衣,终身不改。何以知其然?此比丘本是释种子,初生之时有异神德。母始怀妊时,请梵志占相。梵志策曰:“此儿头上有天冠相。”其母闻之欢喜,佯不乐,念曰:“夫天冠者王者相,一国之中不可有两王。”恐王害之,是以不乐。所以内喜者,若实是王者,自然当有护,何忧不济也。日月遂满,产一男儿,头上有天冠影。复请梵志为作字,梵志曰:“头上有王相,复不可离此相,当名为面王。”即字为面王。真净王闻之,心怀愁忧:“此儿有王者相,后必夺我位。当如之何?”正欲辄杀,罪不应死;正欲置之,惧必夺己。俯仰忧悒,不能自宁。佛来还国,时王宣令诸释曰:“若有兄弟二人者,遣一人出家为道侍从世尊。”此儿复一己,不得使出家在五百人例,是以益怀愁悴。时面王年十岁,心自念曰:“正使转轮圣王亦复无常,又复不及诸释出家。人身难得、佛世难值,曼值佛世,宜当出家。”即白其母:“我欲出家学道。”母曰:“我正有汝一人,舍我者我便当死。”面王即启真净曰:“我欲出家。王当听不?”真净欢喜曰:“大可尔。”面王曰:“自惟一己,母无所付嘱,以此为恨耳。”王曰:“卿若能出家者,我便当以卿母为姊,分半国相给。”面王欢喜,即还家以状白母,母即听之。当出家时,被一张白㲲至世尊所欲求为道。世尊曰:“善来比丘。”即成沙门。佛制比丘有三衣,此面王比丘直更染此白㲲以为袈裟,都不用余衣。白佛:“弟子正欲终身被此一衣。愿世尊听之。”佛即默然可之。自是已往常被此一衣。故世尊曰:“我弟子中着弊恶衣者,无过面王比丘也。”此于八大人念中,少欲知足最为第一也。
所以称罗云持戒不毁者,或曰:罗云喜妄语,云何言持戒也?或曰:罗云不妄语,直自瞋佛耳。何以瞋佛也?以佛不作转轮圣王故。若作圣王者,当有八万四千大臣、八万四千玉女,象马车乘事事有八万四千。舍如此之位而作沙门,东西行乞,不可羞耶。计圣王之利,嫌如来故,作妄语耳。人问罗云如来所在,如来实在祇树精舍,而答云在昼闇园;实在昼暗园,而诈言在祇园。反覆妄语诳于来人。阿难白佛:“罗云妄语。”佛唤罗云来:“卿实妄语耶?”对曰:“实尔。”“罗云!汝何以作妄语耶?我所以舍圣王位者,以圣王位不可恃怙,皆归无常无长存者。正使帝释梵王皆不可保,况复圣王而可恃赖耶?罗云!我前后舍此不可称计,而汝方恨也。”佛语罗云:“汝取水来。”罗云即盛满钵水授如来。如来执钵水,谓罗云曰:“汝见此水不?”对曰:“已见。”佛言:“此水满钵无所缺减者,喻持戒完具无所损落。”复写半弃,谓罗云曰:“汝见此水不?”对曰:“见之。”佛言:“此水以失半,喻戒不具足。”复写水使尽,示罗云曰:“见此空钵不?”答曰:“已见。”佛言:“犯戒都尽,喻如空钵。”复以钵覆地,示曰:“汝见不?”答曰:“见。”佛言:“已犯戒尽当堕地狱。喻钵口向地也。”罗云自被约敕以后,未曾复犯如毫厘,故称第一持戒也。或曰:复更有事。身子将罗云入舍卫城乞食。时有婆罗门见罗云在后行,即兴恶意打罗云头,血流污面。罗云即生恶念:“要当方便报此怨家耳。但言婆罗门者,皆当破灭终不置也。”身子已知罗云心中所念,为其拭血,谓罗云曰:“当忆汝父昔为须念王时,人来索眼,即挑眼与,亦不悔恨。在园中坐禅时,王截手足,亦不悔惋。若为象时,以牙与人,亦不厌惓。汝今云何起此恶念?”罗云闻师所说,即自克责:“我今云何恶心向彼?”即忍如地,不起害心如毛发许。时打罗云首者,堕无择地狱中。以是因缘,知罗云持戒第一也。
所以称般咃比丘能隐形不现者,般咃者,道也。有双生儿弃之于路,有人收取养长令大。各出家为道,无人与作字,即字为道生,胡言般咃也。时摩竭国数天雷暴雨,五谷不登。王名频头?罗,是阿阇世王祖,募四远曰:“有能却暴雨者,大与财宝。”时有婆罗门名曰梵志,善知咒术,来应募曰:“我能却雨。”王即听,使现术止雨。时阴阳和调五谷大熟,梵志白王索止雨功报。王虽口许,竟不报惠。诸臣人民见王不与,各复许之。梵志家俭,每从索之,其于不与遍索不得。梵志大恚,誓作毒龙,灭人苗稼:“若有种五谷者,苗稼成好,大震雹杀,使根茎不立,何况有叶耶。”誓已命终,即生龙中,号名无叶。时摩竭国人民种作苗稼适生,龙即雹杀。如是经数年,人民饥困死亡者众。佛愍伤之,欲化此龙,即将密迹、阿难、般咃至俱持国,诣龙所止。时龙见佛来恶心生,曰:“今当放雹杀此沙门。”即雨山石,佛右回视密迹,密迹知佛意,即以金刚杵拟之堕大石山,塞其龙渊。龙大瞋怒,眼中火出。佛右回视般咃比丘,般咃比丘即知佛意欲使降龙。般咃即以神足隐形,以水灭龙眼火。龙复于耳鼻口出火,亦以水灭此。比丘复以神力,于龙眼耳鼻口中反覆出入而龙不见,隐形在内现手于外。龙睹此变,即便心伏。佛复与三人等于前往反经行,石上有四人迹,而三人现。龙即问佛:“一人所在?”答曰:“是汝师迹。”又曰:“师名为谁?今何不现?”答曰:“名曰般咃。”佛欲使远现,即知佛意,百步现形。龙遥见之,欢喜为礼,佛即授之八关斋法。自是以往风雨和调,五谷丰熟人民安宁。以是因缘,知般咃隐形第一也。
所以称祝利般咃能化形体作若干变者,祝利者,极闇也。此比丘精神疏钝,佛教使诵扫帚,得帚忘扫、得扫忘帚。六年之中专心诵此,意遂解悟,而自惟曰:“帚者彗、帚者除。彗者即喻八正道,粪者三毒垢也。以八正彗扫三毒垢,所谓扫帚义者正谓此耶。”深思此理,心即开解,得阿罗汉道。所谓化形体者,以四谛妙慧化五阴形也。正有此化,更复有余。曰有婆罗门名曰梵天,亦名世典。所以名世典者,博览群籍,图书秘谶天文地理无不关练,故名世典也。自以德高,命敌而行:“谁能与我论者?”闻释种比丘中最下者有祝利般咃,忧婆塞中最下者有瞿蜜多罗。“吾当与此二人共论。”即来与般咃共论。谓般咃曰:“能与我共论耶?”般咃曰:“我尚能与汝祖父梵天共论,何况汝盲无目人乎?”梵志寻言即诘曰:“盲与无目有何等异耶?”般咃默然不对,心念曰:“无以相酬,当以神足相答耳。”即以神足飞腾虚空去地四丈九尺,结跏趺坐。梵志仰瞻见其神变,敬情内发冀其清酬。时舍利弗在祇桓经行,以天耳闻梵志与般咃论,知其辞匮现变相答。“我若不往,比丘受屈、梵志不度。”即以神足作般咃形,使般咃本形不现。化形问梵志曰:“汝为是天、是人乎?”答曰:“是人。”又问:“人为是男子不?”曰:“是男子。”又问:“男子与人有何等异?”答曰:“不异。”又问:“人者统名;男子者据形言之。何得不异耶?向言盲者,谓不见今世后世善恶之报;无目者,谓无智慧之眼以断结使也。”梵志心解,即得法眼净。以是因缘知祝利般咃变形第一也。
所以称释王比丘豪族富贵天姓柔和者,凡姓有四:刹帝利、婆罗门、长者、居士也。所以言贵者,以作沙门同一释姓,是以称贵耳。喻如四恒水,牛口、师子口、马口、象口,各有五百支,合入大海共为一水,无若干味。故海得称大,致贵于百川也。释姓亦如是,故称为豪贵第一也。
真净王有三弟,最小弟名误净,有小儿年四岁。时真净王在正殿上坐,会诸群臣。王自惟曰:“我儿不出家者,我应当作圣王。我儿。既生,应当为圣王,然复出家去,我何用是天冠为?”即脱天冠着地,有应作者便作。诸臣愁悒各无欢心。时释王小儿在前游行,见地天冠,即举着头上坐地,以左手拄肩,右手摩捋髭须。王与诸臣惊怪所以。王曰:“此小儿天使其然,或能作圣王。我儿圣王相尽在此儿许,故使其然耳。”众臣佥然曰:“或能如王所言。”王念曰:“悉达既出家。”又见小儿之相,即自废王位。乃经八年,闻悉达以成佛,度三迦叶师徒得千比丘,并优波提舍、拘律陀师徒二百五十人,合千二百五十比丘,从摩竭国欲还至释翅舍,先遣优陀夷白还消息。真净闻之欢喜踊跃,即还着天冠,平治道路、扫洒烧香以待如来。如来既至,王见诸比丘,虽复心精无表容貌。“当选诸释五百人姿容可者出为沙门侍从世尊。”释王比丘最在其先。时佛在精舍大众之中,告诸比丘,普论种姓所以豪贵意。时真净王来至众中,向释王比丘礼。诸众皆怪所以。佛知此意,欲解众疑,故问王曰:“何以礼此比丘?”答曰:“所以礼者,以此比丘有二事胜我。夫天有三:一日举天、二日生天、三日清净天。我正有举天,此比丘有生天、有清净天。所以言生天,以年四岁时,举吾天冠着己头上。自然生意,无有与者,故曰生天。清净天者,今已漏尽结解,无复尘垢,故曰清净天也。以是二事胜我,故为作礼耳。”以是因缘,知释王比丘豪族第一也。
分别功德论卷第五
按此论,丹藏为三卷,《开元录》云四卷,而注云或三卷或五卷者,但分卷有异耳,文无增减焉。录有注叙云:“右此一论,释《增一阿含经》义。从初〈序品〉至〈弟子品〉过半,释王比丘即止。”《法上录》云:“竺法护译者,不然。此中牒经、解释文句,并同本经。似与《增一阿含》同一人译。”而余录并云失译,且依此定。《僧祐录》云:“迦叶、阿难撰者,此亦不然。如论第一卷中引外国师及萨婆多说,故知非是二尊所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