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54 03.P0070 生经(5卷)〖西晋 竺法护译〗

大正藏第 03 册 No. 0154 生经

  No. 154

生经卷第一

  西晋三藏竺法护译

  佛说那赖经第一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有族姓子,弃家、捐妻子、舍诸眷属,行作沙门。其妇端正殊好,见夫舍家作沙门,便复行嫁。族姓子闻之心即生念:“与妇相娱乐时,夫妇之礼,戏笑放逸。”心常想此,不去须臾,念妇在前,面类形貌,坐起举动。愁忧愦恼,不复慕乐净修梵行,便归其家。

  诸比丘闻,便往启佛。世尊应时,遣人呼比丘来。辄即受教。比丘至,皆为佛作礼,却坐一面。佛即为比丘,蠲色欲念,除痴爱失,为说:“尘劳之秽,乐少忧多,多坏少成,无有节限。唯有佛及诸弟子明智之人,分别是耳。爱欲罪生,不可称限,超越色欲,休息众想,闲居讲谛。”时族姓子,寻时证明贤圣之法。

  时诸比丘,得未曾有,各共议言:“且当观此。”于是族姓子,弃家牢狱,锒铛杻械,想着妻子,而自系缚,不乐梵行。于时世尊开示如来章句:“诸通慧句,有目章句,化人贤圣。”时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我等观察是族姓子,弃捐家居,信为沙门,还念妻子形类举动家事。”世尊为说:“爱欲之瑕、法律之德、生死之难、无为之安,使至圣证无著之界。自非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孰能尔乎?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此比丘者,不但今世,心常在欲,迷惑情色,不能自制,志缚在欲,无能制者,独佛劝化,除其所惑爱欲之着耳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有一国王,名方迹。中宫婇女,不可称数,颜貌端正,色像难及,与他人争——与淫荡女离于慈哀,或与婢使或与童子而或斗诤——各各斗诤,不肯共和,适斗诤已,便出宫去。王方迹闻之恚。诸臣吏求诸婇女:‘不知所趣,愁忧不乐,涕泣悲哀,念诸妇女,戏笑娱乐,夫妇之义,本现前时,诸作伎乐,思念举动坐起之法,反益用愁,不能自解。’

  “于时有一仙人兴五神通,神足飞行,威神无极,名曰那赖(晋曰无乐)。见方迹王为爱欲惑不能自解,为兴慈哀,欲为蠲除爱欲之患。飞在空中,而现神足,忽然来下住王殿上。时王即见,寻起迎逆,让之在床,则便就坐。问于王曰:‘大王何故意在爱欲、劳思多念、思想情色,不能自谏?’顿首实然:‘宫中婇女,共争尊卑上下之叙,不能相和,各驰舍去,是以忧戚不能自解。’于是仙人为说:‘爱欲之难,离欲之德,世人求欲不知厌足,假使一人得一切欲,无厌无足。’以偈颂曰:

“‘一切世间欲,  非一人不厌,
  所有有危害,  云何自丧己?
  一切诸众流,  悉皆归于海,
  不以为满足,  所爱不厌尔。
  假使得为梵,  致尊豪难及,
  所欲复超彼,  不以为厌足。
  假使阎浮提,  树木诸草叶,
  烧之不以厌,  欲不足如是。
  设八辈男子,  端正颜貌姝,
  一切加以欲,  威力端正好。
  设为言增恶,  毁欲于丈夫,
  不以轻为轻,  未厌为用厌。
  大王当知此,  设习爱欲事,
  恩爱转增长,  譬如饮咸水。
  于时彼仙人,  为王方迹讲,
  为说辛苦偈,  令意得开解。’

  “于时仙人,为方迹王,以是法教而开化。时王即开解,无所慕乐,出家为道,修四梵行,断除爱欲,具足众行;寿终之后,生于梵天。”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尔时方迹王者,则此比丘是,那赖仙人者,则我身是。尔时相遭,今亦相遇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分卫比丘经第二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有一比丘,普行分卫,一一次第,入淫荡家舍。于时淫女,见比丘入至其家舍,欢喜踊跃即从座起,寻而奉迎,稽首足下,请入就座。又问:“比丘!仁从何来?”比丘答曰:“吾主分卫,故来乞丐。”于时女人,即为施设肴馔众味,盛之满钵,而奉上之。比丘即受,自退而去。彼时比丘,得是美食甘美丰足,心中欢喜,不能自胜,数数往诣淫荡女舍。时女心念:“计此比丘守法难及。”频为兴设甘脆肥美之食,而授与之。往返不息,学问未明,所作不办,未伏诸根。见淫荡女颜色妙好,淫意为动,志在放逸。着淫荡女,口出软柔恩情之辞,怀亲附心,与语周旋彼家日日不懈。

  分卫比丘睹其好色,听闻音声,淫意为乱,迷惑愦错,不能自觉。而佛经曰:“目见好色,淫意为动。”又世尊曰:“虽睹女人——长者如母;中者如姊;少者如妹、如子、如女。当内观身念皆恶露无可爱者,外如画瓶,中满不净。观此四大:地、水、火、风,因缘合成,本无所有。”时彼比丘,不晓空观,但作色视,淫意则乱,为淫女人,而说颂曰:

 “淑女年幼童清净,  颜貌端正殊妙好,
  一一观容无等伦,  吾意志愿共和同。”

  时淫荡女,见此比丘所说如是。“吾本不知凶恶贪淫,反以清净奉戒意待,谓之仁贤,喜犯罪衅。随其来言,当折答之。”即时以偈而报颂曰:

 “当持饮食来,  香华好衣服,
  若干种供养,  尔乃与仁俱。”

  于是比丘,以偈答女颂曰:

 “吾无有财业,  观我行举动,
  以乞丐而立,  所得者相与。”

  于是淫女,以偈颂曰:

 “假使卿身无财业,  何为立志求难致?
  如卿所作无羞惭,  驰走促出离我家。”

  时逐出比丘,追至祇树门。诸比丘即来诣佛,启白世尊,具说本末。佛言:“此比丘,宿命曾作水鳖,淫女曾作猕猴,故亦相好。志不得果,还自侵欺,不入正教,增益恼患。于今如是,志愿淫女,愿不从心,逆见折辱,惭愧而去。”

  佛言:“乃往过去无数世时,大江水中,鳖所居游,其江水边,树木炽盛,彼丛树间,有一猕猴,止顿彼树。于时彼鳖,从江水出,遥见树木,有此猕猴,而与谈语,稍稍前行,欲亲近之,数数往返。相见有日,日日如是,睹之不懈,则起淫意,心为迷惑,污染秽浊,不能自觉。则时以偈而叹,颂曰:

“‘颜貌赤黄眼而青,  游丛树间戏枝格,
  吾今欲问毛滑泽,  欲何志求何所存?’

  “猕猴以偈答曰:

“‘吾今具知鳖本末,  为国王子有聪明,
  今卿何故而问我?  我闻此言怀狐疑。’

  “于是鳖复以偈答曰:

“‘吾心常存志在卿,  心怀恩爱思想念,
  以是之故而相问,  当以何法而得会?’

  “猕猴以偈报,颂曰:

“‘鳖当知之我处树,  不应与君共合会,
  假使欲得与我俱,  在丛树间相供养。’

  “于是鳖复以偈答曰:

“‘吾所服食以肉活,  柔软甘美胜果蓏,
  不当贪求不可获,  当为汝致众㮈果。’

  “尔时猕猴以偈报曰:

“‘假使卿身不处树,  何为求我不可致,
  如今观我无羞惭,  且自驰走不忍见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尔时猕猴,今淫荡女人是,鳖者,分卫比丘是。彼时放逸,而慕求之,不得如愿,今亦如是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和难经第三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和难释子多求眷属,不睹其人,不察行迹,有欲出家,便除须发,而为沙门。受成就戒,不问本末,何所从来?父、母姓字,善、恶、好、丑?识与不识?趣欲得人,而下须发,授具足戒。诸比丘呵:“不当为此!趣有来人,辄为沙门,欲得眷属,不顾后患。当问本末,何所从来?举动安谛,为见侵欺,后悔无及。”和难比丘,都不受谏,值得见人,辄下须发。

  尔时之世,有凶恶人博掩之子,遥闻和难释家之子,有无央数衣被钵器,好求眷属,趣得来学。不问本末所从来处,便下须发。其身饥冻,无以自活,欲往诳诈,心豫设计。诣和难所,恭敬肃肃,稽首为礼,威仪法则,坐起安详,无有卒暴。和难释子,告其人曰:“沙门安隐,无忧无患,亲近爱欲,则非吉祥,懈怠无行。人不知者,为欲所坏,而习爱欲,致无央数愦恼之害。贪着爱欲不能得度。”其人答曰:“我身不能弃捐爱欲而为沙门。”和难又问:“子何以故,不为沙门?沙门者,多获众利,子便降意,出为沙门,所学德行,吾悉供给。”其人答曰:“唯诺从命,除诸忧患,假使安隐,便为沙门。”则除须发,受成就戒。

  虽作沙门,受教易使,故自示现,恭顺无失,精进勤修,未曾懈怠,忍辱顺教,时和难见可信可保。不观内态,不复狐疑,信之如一,以诸衣被及钵、震越诸供养具,皆用托之。出外游行,意中安隐。不谓作态,悉敛衣钵诸供养具,驰走藏窜,独在一处,与博掩子,俱共饮食。时和难闻彼新弟子所在,即时速还,观其室中,多所窃取,周匝普问:“今为所凑,权时不现,但遥闻之,彼博掩子,落度凶暴,佯作沙门,欲欺诈卿,窃取财物。”众人答曰:“卿性仓卒,不问本末,便下须发,今所取物,在于独处,博掩子俱,而共食饮。以知在彼,恐不禁制,默声内恼。”

  诸比丘闻,具足白佛。于是大圣告诸比丘:“此博掩子,落度之人,不但今世,以畏形貌闲居之像,有所窃欺,前世亦然。和难比丘不刈续信之,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时王舍城,有一贤人,入淫荡家,与淫女俱,饮食歌戏,而相娱乐。所有财业,不久殚尽,其财物被淫女人悉夺取之,不复听入其家。淫女逐之,数数发遣,都不肯去。时淫女人,驱出其家,去更求财,尔乃来还。求财不得,用求财故,到郁单国。虽到彼国,无所识知。时郁单国,有大尊者,多财饶宝,势富无量。佯现仁贤,往诣尊者:‘吾为贾客,众人之导,从某国来,多致财宝,道遇恶贼,悉见劫夺,皆失财业,贫穷委厄,无以自活。才得济命,尽力奔走,今归尊者,给侍左右。’于时尊者,见之如此,威仪法则,行步进止,有威神德,此则佳人。吾为设计,令兴复故,其人黠慧,聪明辩才,举动应机,志不懈怠,意性易寤,极可尊者而以自乐。护慎其心,未曾放逸,所作成办,无事不成,身行清净,口言柔软,无有粗犷。工谈美辞,众人见者,莫不欢喜。尊者眷属,家中大小,悉共敬爱,皆共赞誉。尊者见然,踊跃慰劳,咸以为庆,见其行迹,无有漏失,即时付信。于时尊者观其人德,内外表里,不睹瑕短,普劝助之:‘其人所作,有所成立,第一恭敬未曾轻慢,最见笃信,如弟如兄,等无差特。戒定安谛,无有欺诳。’稍稍付信以大财业,即时窃取,出之在外。车载财宝诸好物,还至王舍城,与妖淫荡女,饮食相乐。彼于异时,其人不现,普遍行索,不知所凑,观察藏中,大亡财宝,不可称计。见无财宝,遍行求索,不知所凑。乃从人闻:‘此人还至王舍城,与淫女俱饮食。’此博掩子,非是长者,非仁贤人。尊者心念,以走远近,不可复得,甚自瞋恨。叹吒说偈:

“‘非是贤君子,  外貌以好华,
  不可色信人,  及柔软美辞。
  观察举动行,  外现如佳善,
  明者当远虑,  共止当察试。
  乃知志性恶,  博掩子扬声,
  吾时不弃舍,  譬如杂毒食。
  云何无反复,  亦复薄恩情?
  智者不与俱,  虽救令当舍。
  我时适见之,  信故见欺侵,
  非贤现贤貌,  窃财而亡走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尔时尊者,今和难比丘身是。落度欺者,今博掩子作沙门欺和难者是。前世相侵,今世亦然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邪业自活经第四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众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时和难释子,为人说经、论生活业,但讲饮食衣被之具。为人说经、讲福德事报应之果,未曾讲论道谊之慧,大获衣、被、饮食诸馔。摄取此已,立离贤圣,有若干事,说俗经典世间饮食,兴起种种非宜之说,不演度世无极之慧。诸比丘见所行分卫,在于人家,但说俗事衣食之供,即时诃谏,转相告令。众学闻之,即共追随呵谏所为:“云何贤者,世尊大圣,已以圣通身最正觉,讲世妙法,难及难了。玄普道教,无念无想,其心离名,安隐无患,明者所达。从无央数亿百千劫,本从诸佛,听闻奉持,皆安隐度。诸比丘闻,以家之信,离家为道,而返更说世俗经典。多想多求,兴发诸事,世俗饮食,无益之义,离圣贤迹,乃复讲论世俗之事。”

  时比丘往启世尊。佛告比丘:“是非沙门。此非具足出家之业,因法生活,但求衣食,未曾教导。”

  时佛世尊,以无数事,诃之所作非道法教。告诸比丘:“和难释子,愚騃丈夫!非但今世以衣食利世俗经典广说法也!欲自显名,令众供养,前世亦尔。乃往过去无数世时,于异闲居,多有神仙,处在其中。有一仙人,愚冥无明,心闭意塞。为国王太子及诸臣吏,唯但讲说饮食诸馔衣服之具,不论经道。处知时节,见乘车马逆为说经、或为迷者而往说经、或处挂碍而为说经、或为衣食世俗诸馔为叹说经,由是之故,致美饮食诸供养具。时异学梵志见之如此,为国王子及诸大臣讲说经典,遥见乘骑。时诸仙人往启和上及余仙人,闻之如斯,皆共诃谏:‘非之所为!’于时和上五通仙人,问之菩萨,即时呵谴:‘不当如是!其有犯此非义之事,若有诽谤,计此二人皆非善哉。不为奇雅,为说此经,离圣贤住,不应典籍。其听受者,亦应宜不,则两堕落。’于是和难,以偈颂曰:

“‘两俱不解谊,  计之两堕落,
  说法不得理,  听经不解义。
  于世俗难值,  神仙讲道谊,
  以俗衣食供,  无知叹说此!
  服食粳米饭,  上美肉全供。
  以依圣贤谊,  欲论解典籍,
  游志在闲居,  饭食采果粮。
  是吾所叹乐,  神仙叹此法。
  道德寂所歌,  法利为梵志,
  威仪自调伏,  无得乐非法。
  知节而少求,  舍家行分卫,
  宁以此业活,  无得违经典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!尔时常以衣食诸馔说法,不论道者,今和难释子是也!净诸梵行,其和上者,今比丘众是;五通仙人我身是。前世相遇,今亦相值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是我所经第五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有一尊长者,财富无量,金银珍宝,不可称数。勤苦治生,饥渴寒热,触冒诸难,忧戚诸患,不以道理,积此财业。虽为财富,不自衣食、不能布施、不能供养奉事二亲、不能给足妻子仆使。无益中外家室亲里,安能布施为福德乎?衣即粗衣、食即恶食、意中吝惜、父母穷乏、妻子裸冻、家室内外不与交通。各自两随,常恐烦娆,有所求索,所作悭贪。吝惜如此,少福无智,第一矜矜,无所赍持。本治生时或能至诚或不至诚,积累财宝不可称计,不能衣食。于时寿终,既无子姓,所有财宝,皆没入官。

  世尊告比丘:“且听愚冥下士得微妙宝,不能衣食,不供父母妻子奴客。万分之后,无所复益而有减损。”比丘闻此,具足启佛:“唯然,世尊!有一长者,名号曰某,财富无量,不能衣食、不供父母妻子仆使、不能布施,一旦寿终,财物没入官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今此尊长者,非但今世悭贪爱惜财宝,前世亦然。乃往过去无数世时,有大香山,生无央数荜茇诸药,及胡椒树,荜茇树上,时有一鸟,名曰我所,止顿其中。假使春月药果熟时,人皆采取,服食疗疾。时我所鸟,唤呼悲鸣:‘此果我所,汝等勿取!吾心不欲令人采之。’睢叫唤呼,众人续取,不听其声。彼鸟薄福,愁忧叫呼,声不休绝,缘是命过。”

  佛言:“如是,如是!比丘!于是之间,愚騃之子为下士,治行求财,或正或邪,积累财宝,一旦命尽,财不随身。由如彼鸟名我所者,见荜茇树及诸药树,且欲成熟,叫唤悲鸣:‘皆是我所!’人遂采取,不能禁制。”

  于时世尊,则说颂曰:

 “有鸟名我所,  处在于香山,
  诸药树成熟,  叫唤是我所。
  闻彼叫唤声,  余鸟皆集会,
  众人取药去,  我所鸟懊恼。
  如是假使人,  积聚无量宝,
  既不念饮食,  不施如斯鸟。
  县官及盗贼,  怨家水火子,
  夺之或烧没,  如我所药果。
  不能好饮食,  床卧具亦尔,
  香花诸供养,  所有皆如是。
  既致得人身,  来归于种类,
  命尽皆舍去,  无一随其身。
  是故当殖德,  顾念于后世,
  人所作功德,  后世且待人。
  无得临寿终,  心中怀汤火,
  吾前为放逸,  故当造德本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,尔时我所鸟者,则今此尊长者是!是故比丘当修学此,不当悭惜,除垢浊心,常修清净,是诸佛教!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野鸡经第六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佛告诸比丘:“乃往过去无数世时,有大丛树。大丛树间,有野猫游居。在产经日不食,饥饿欲极,见树王上有一野鸡,端正姝好,既行慈心,愍哀一切蚑行喘息人物之类。于时野猫心怀毒害,欲危鸡命,徐徐来前在于树下,以柔软辞而说颂曰:

“‘意寂相异殊,  食鱼若好服,
  从树来下地,  当为汝作妻。’

  “于时野鸡以偈报曰:

“‘仁者有四脚,  我身有两足,
  计鸟与野猫,  不宜为夫妻。’

  “野猫以偈报曰:

“‘吾多所游行,  国邑及郡县,
  不欲得余人,  唯意乐在仁。
  君身现端正,  颜貌立第一,
  吾亦微妙好,  行清净童女。
  当共相娱乐,  如鸡游在外,
  两人共等心,  不亦快乐哉。’

  “时野鸡以偈报曰:

“‘吾不识卿耶!  是谁何求耶?
  众事未办足,  明者所不叹。’

  “野猫复以偈报曰:

“‘既得如此妻,  反以杖击头,
  在中贫为剧,  富者如雨宝。
  亲近于眷属,  大宝财无量,
  以亲近家室,  息心得坚固。’

  “野鸡以偈答曰:

“‘息意自从卿,  青眼如恶疮,
  如是见锁系,  如闭在牢狱。’

  “青眼以偈报曰:

“‘不与我同心,  言口如刺棘,
  会当用何致,  愁忧当思想。
  吾身不臭秽,  流出戒德香,
  云何欲舍我,  远游在别处?’

  “野鸡以偈答曰:

“‘汝欲远牵挽,  凶弊如蛇虺,
  挼彼皮柔软,  尔乃得申叙。’

  “野猫以偈答曰:

“‘速来下诣此,  吾欲有所谊,
  并当语亲里,  及启于父母。’

  “野鸡复以偈答曰:

“‘吾有童女妇,  颜正心性好,
  慎禁戒如法,  护意不欲违。’

  “野猫以偈颂曰:

“‘于是以棘杖,  在家顺正教,
  家中有尊长,  以法戒为益。
  杨柳树在外,  皆以时茂盛,
  众共稽首仁,  如梵志事火。
  吾家以势力,  奉事诸梵志,
  吉祥多生子,  当令饶财宝。’

  “野鸡以偈报曰:

“‘天当与汝愿,  以梵杖击卿,
  于世何有法,  云何欲食鸡?’

  “野猫以偈答曰:

“‘我当不食肉,  暴露修清净,
  礼事诸天众,  吾为得此婿!’

  “野鸡以偈答曰:

“‘未曾见闻此,  野猫修净行,
  卿欲有所灭,  为贼欲啖鸡。
  木与果各别,  美辞佯喜笑,
  吾终不信卿,  安得鸡不啖?
  恶性而卒暴,  观面赤如血,
  其眼青如蓝,  卿当食鼠虫。
  终不得鸡食,  何不行捕鼠?
  面赤眼正青,  叫唤言猫时,
  吾衣毛则竖,  辄避自欲藏,
  世世欲离卿,  何意今相掁。’

  “于是猫复以偈答曰:

“‘面色岂好乎?  端正皆童耶!
  当问威仪则,  及余诸功德。
  诸行当具足,  智慧有方便,
  晓了家居业,  未曾有我比。
  我常好洗沐,  今着好衣服,
  起舞歌声音,  乃尔爱敬我。
  又当洗仁足,  为其梳头髻,
  及当调譺戏,  然后爱敬我。’

  “于是野鸡以偈答曰:

“‘吾非不自爱,  令怨家梳头,
  其与尔相亲,  终不得寿长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,尔时野猫,今栴遮比丘是也!时鸡者,我身是也!昔者相遇,今亦如是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前世诤女经第七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俱。尔时调达心念毒害,诽谤如来自谓有道。众人呵之,天龙鬼神、释梵四王,悉共晓喻:“勿得怀害向于如来!莫谤世尊!佛为一切三界之尊,有三达智,无所挂碍,天上天下,莫不归命。云何诽谤?得罪无量。卿欲毁佛,由如举手欲掷日月;如以一尘欲超须弥;如持一毛度于虚空。”调达闻之,其心不改。

  时诸比丘具以启佛:“调达有何重嫌,怀结乃尔?”佛告诸比丘:“调达不但今世,世世如是!乃往久远无数劫时,有一梵志,财富无数;有一好女,端正殊妙,色像第一。诸梵志法其?姓者,假使处女与明经者。于时梵志请诸同学五百之众,供养三月,察其所知。时五百人中,有一人最上智慧,学于三经,博达五典,章句次第,不失经义,问者发遣,无所疑难,最处上座。又年朽耄,面色丑陋,不似类人,两眼复青。父母愁忧,女亦怀恼:‘云何当为此人作妇?何异怨鬼?当奈之何!’

  “于时远方有一梵志,年既幼少,颜貌殊好,聪明智慧,综练三经,通达五典,上知天文,下睹地理,灾变吉凶,皆预能睹。能知六博、妖异蛊道、怀妊男女、产乳难易,愍伤十方蜎飞蠕动、蚑行喘息、人物之类,怀四等心,慈悲喜护。闻彼?姓大富梵志,请诸同学五百之众,供养三月,欲处于女。寻时往诣,一一难问,诸梵志等,咸皆穷乏,无辞以对,五百之众,智皆不及。年少梵志则处上坐,时女父母及女见之,皆大欢喜,吾求女婿,其日甚久,今乃获愿。年尊梵志曰:‘吾年既老,久许我女,以为妻妇。且以假我,所得赐遗,悉用与卿,可置此妇,伤我年高,勿相毁辱。’年少答曰:‘不可越法以从人情,我应纳之,何为与卿?’三月毕竟,即处女用与年少梵志。其年老者,心怀毒恶:‘卿相毁辱而夺我妇,世世所在,与卿作怨。或当危害或加毁辱,终不相置。’年少梵志常行慈心,彼独怀害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尔时年尊梵志,今调达是!年少梵志,我身是也!其女者瞿夷是!前世之结,于今不解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堕珠着海中经第八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在王舍城灵鹫山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一切大圣,神通已达。时诸比丘,于讲堂上坐共议言:“我等!世尊从无数劫精进不懈,不拘生死五道之患,欲得佛道救济一切;用精进故,超越九劫,自致无上正真之道,为最正觉。吾为蒙度,以为桥梁。”时佛遥闻比丘所议,起到讲堂,问之:“何论?”比丘白曰:“我等共议,世尊功德,巍巍无量,从累劫来,精进无厌,不避诸难,勤苦求道,欲济一切,不中堕落,自致得佛。我等蒙度。”

  佛告比丘:“实如所言,诚无有异。吾从无数劫以来,精进求道,初无懈怠,愍伤众生,欲度脱之,用精进故,自致得佛,超越九劫,出弥勒前。我念过去无数劫时,见国中人,多有贫穷,愍伤怜之。以何方便,而令丰饶?念当入海获如意珠,乃有所救。挝鼓摇铃,‘谁欲入海采求珍宝?’众人大会,临当上船,更作教令:‘欲舍父母,不惜妻子,投身没命,当共入海。’所以者何?海有三难:一者大鱼长二万八千里、二者鬼神罗刹欲翻其船、三者掁山。故作此令得无怨。适更令已,众人皆悔。时五百人,心独坚固,便望风举帆,乘船入海,诣海龙王,从求头上如意之珠。龙王见之,用一切故,勤劳入海,欲济穷士,即以珠与。时诸贾客,各各采宝,悉皆具足,乘船来还。海中诸龙及诸鬼神,悉共议言:‘此如意珠,海中上宝,非世俗人所当获者。云何损海益阎浮利?诚可惜之!当作方计还夺其珠,不可失之至于人间。’时龙鬼神,昼夜围绕若干之匝,欲夺其珠。导师德尊,威神巍巍,诸鬼神龙,虽欲翻船夺如意珠,力所不任。

  “于时导师及五百人,安隐渡海。菩萨踊跃,住于海边,低头下手,咒愿海神,珠系在颈。时海龙神,因缘得便,使珠堕海。导师感激:‘吾行入海,乘船涉难,勤苦无量,乃得此宝,当救众乏,于今海神,反令堕海。’敕边侍人:‘捉持器来,吾?海水,至于底泥,不得珠者,终不休懈。’即器?水,以精进力,不避苦难,不惜寿命,水自然趣,悉入器中。诸海龙神,见之如是,心即怀惧:‘此人威势精进之力,诚非世有。若今?水,不久竭海。’即持珠来,辞谢还之:‘吾等聊试,不图精进力势如是,天上天下,无能胜君导师者。获宝赍还,国中观宝,求愿使雨七宝,以供天下,莫不安隐。’尔时导师,则我身是。五百贾客,诸弟子者是。我所将导即精进行,入于大海,还得宝珠,救诸贫穷,于今得佛。竭生死海,智慧无量,救济群生,莫不得度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旃阇摩暴志谤佛经第九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国王波斯匿,请佛及比丘众,于中宫饭。佛出祇树,与大比丘及诸菩萨、天龙神鬼、眷属围绕。释梵四王,华香妓乐,于上供养,香汁洒地。于时世尊与大众俱,入舍卫城,欲诣王宫。有比丘尼,名曰暴志,木魁系腹,似如怀妊。因牵佛衣:“君为我夫,从得有身,不给衣食,此事云何?”时诸大众、天人释梵四王、诸天鬼神及国人民莫不惊惶:“佛为一切三界之尊,其心清净过于摩尼,智慧之明超于日月,独步三世,无能逮者。降伏诸邪,九十六种,莫不归伏。道德巍巍,不可为喻,虚空无形,不可污染。佛心过彼,无有等侣。此比丘尼,既佛弟子,云何怀恶,欲毁如来?”

  于是世尊见众会心,欲为决疑,仰瞻上方。时天帝释寻时来下,化作一小鼠,啮系魁绳,魁即堕地,众会睹之,瞋喜交集,怪之所以。时国王瞋:“此比丘尼,弃家远业,为佛弟子,既不能畅叹誉如来无极功德,反还怀妒,诽谤大圣乎!”即敕侍者:“掘地为深坑,欲倒埋之!”

  时佛解喻:“勿得尔也!是吾宿罪,非独彼殃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时有贾客,卖好真珠,枚数甚多,既团明好。时有一女诣欲买之,向欲谐偶。有一男子,迁益倍价,独得珠去。女人不得,心怀瞋恨,又从请求复不肯与,心盛遂怒:‘我前谐珠,便来迁夺,又从请求,复不肯与。汝毁辱我,在在所生,当报汝怨,所在毁辱,悔无所及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国王及诸比丘:“买珠男子,则我身是;其女身者,则暴志是。因彼怀恨,所在生处,常欲相谤。”

  佛说如是,众会疑解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鳖猕猴经第十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时诸比丘,会共议言:“有此暴志比丘尼者,弃家远业,而行学道,归命三宝。佛则为父;法则为母;诸比丘众以为兄弟。本以道法而为沙门,遵修道谊,去三毒垢,供侍佛法及比丘僧,愍哀一切,行四等心,乃可得度。而反怀恶,谤佛、谤尊、轻毁众僧,甚可疑怪,为未曾有。”时佛彻听,往问比丘:“属何所论?”比丘具启向所议意。

  于时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比丘尼,不但今世念如来恶,在在所生,亦复如是。吾自忆念,乃往过去无数劫时,有一猕猴王,处在林树,食果饮水,慜念一切蚑行喘息、人物之类,皆欲令度使至无为。时与一鳖以为知友,亲亲相敬初不相忤。鳖数往来,到猕猴所,饮食言谈,说正义理。其妇见之数出不在,谓之于外淫荡不节。即问夫婿:‘卿数出为何所至凑,将无于外放逸无道?’其夫答曰:‘吾与猕猴,结为亲友,聪明智慧,又晓义理,出辄往造,共论经法,但说快事,无他放逸。’其妇不信,谓为不然。又瞋:‘猕猴诱訹我夫,数令出入。当图杀之,吾夫乃休。’因便佯病,困劣着床。其婿瞻劳,医药疗治竟不肯差,谓其夫言:‘何须劳意损其医药?吾病甚重,当得卿所亲亲猕猴之肝,吾乃活耳!’其夫答曰:‘是吾亲友,寄身托命,终不相疑,云何相图用以活卿耶?’其妇答曰:‘今为夫妇,同共一体,不念相济,反为猕猴,诚非谊理?’其夫逼妇,又敬重之。往请猕猴:‘吾数往来,到君所顿,仁不枉屈诣我家门,今欲相请到舍小食。’猕猴答曰:‘吾处陆地,卿在水中,安得相从?’其鳖答曰:‘吾当负卿,亦可任仪。’猕猴便从,负到中道。谓猕猴言:‘仁欲知不,所以相请,吾妇病困欲得仁肝服食除病。’猕猴报曰:‘卿何以故,不早相语?吾肝挂树不赍持来。’促还取肝,乃相从耳,便还树上,跳踉欢喜。时鳖问曰:‘卿当赍肝来到我家,反更上树,跳踉踊跃,为何所施?’猕猴答曰:‘天下至愚,无过于卿!何所有肝而挂在树?共为亲友,寄身托命,而还相图,欲危我命,从今已往,各自别行。’”

  佛告比丘:“尔时鳖妇,则暴志是;鳖者,则调达是;猕猴王者,则我身是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五仙人经第十一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王舍城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,与诸菩萨俱。佛告诸会者:“乃往久远无数劫时,有五仙人,处于山薮。四人为主,一人给侍,供养奉事,未曾失意,采果汲水,进以时节。一日远行,采果水浆,懈废眠寐,不以时还。日以过中四人失食,怀恨饥恚,谓其侍者:‘卿给使令,何得如是?如卿所行,可为?咒,不宜族姓。’侍者闻之,忧戚难言,退在树下,近水边坐,偏翘一脚,思惟自责:‘执劳积久,今违四仙时食之供,既失道教,不顺四等。’遂感而死。其足常着七宝之屐,翘足而坐。着屐堕水,而没一只。命过之后,即生外道为?咒子。年十余岁,与其同辈,戏于路侧。时有梵志过见戏童,人数猥多,遍观察之,见?咒子,特有贵相,应为王者,颜貌殊异,于人中上。梵志命曰:‘尔有王相,不宜懊恼游于众内。’童子答曰:‘吾?咒子,何有王相?’梵志又曰:‘如吾经典,仪容形体,与谶书符合,尔则应之。深思吾语,诚谛无欺。斯国之王当用某日某时薨殒,必禅尔位。’童子答曰:‘唯勿广之,协令静密,设如仁言,当重念恩,不敢自憍。’梵志言毕,寻逃遁走,出之他国。后日未几,王薨绝嗣,娉求贤士,以为国胄。群臣议曰:‘国之无主,如人之无首,宜速发遣使者,勤求有德,以时立之。’使者四布,遥见斯童有异人之姿,辄寻遣人还启群臣:‘唯严王制,威仪法驾,幸来奉迎。’群臣百寮,莫不踊跃,如使者所白,严驾奉迎。香汤洗沐,五时朝服,宝冠剑带,如先王之法,前后导卫,不违国典。即位处殿,南面称制,境土安宁,民庶踊悦。

  “于时梵志,仰瞻天文,下察地理,知已嗣立,即诣宫门求觐。门监启曰:‘外有梵志,欲求觐尊。’王诏见之。梵志进入,占谢咒愿,又白王曰:‘如我所瞻,今果前誓,宁审谛乎!’王曰:‘诚哉!道人神妙,蒙恩获祚。’王曰:‘道人,岂欲半国分藏珍宝乎?妇女美人、车马侍使,恣所欲得!’梵志答曰:‘一无所欲,唯求二愿:一曰、饮食进止,衣服卧起,与王一等相须,勿有前后;二曰、参议国事,所决同意,莫自专也。’王曰:‘善哉!思嗣二愿,此岂不易乎!’王修治国,常以正法,不枉万民。梵志受恩,因自憍恣,轻蔑重臣,群臣忿怨,俱进谏曰:‘王尊位高,宜与国臣耆旧参议,偏信乞士,遂令悠慢陵侮群职。邻国闻之,将为所嗤,以致寇难。’王曰:‘吾少与之久有本誓,安可废耶?’臣谏不止:‘若王食馔,但勿须之,则必改也!’王遂可之,伺梵志出,不复须还,则先之食。梵志恚曰:‘本要。云何今先独食?’王曰:‘虽吾先食,卿出未归,豫别案馔,卿自来晚。’梵志骂曰:‘咄?咒子,不顾义理,而违本誓。’群臣闻之,临臣毁君,咸奏欲杀。王诏群臣:‘以何罪罪之?’各各进曰:‘或云甑蒸之、或云煮之、或云枝解、或云臼捣、或云五?截耳割舌挑目杀之。’王无所听:‘吾奉道法,慈心愍哀众生之类,不害蠕动,况危人命!但给资粮,驱令出国。’群臣奉诏即给衣粮,逐使出境。

  “独涉远路,触冒寒暑,疲极憔悴,无所似类,而到他国。诣异梵志家,旧与亲亲,又而问曰:‘卿何从来?何所综习?业何经典,能悉念乎?’答曰:‘吾从远来,饥寒见逼,忘所诵习。’梵志心念:‘此人所诵,今已废忘,无所能化,当令田作,辄给奴子及犁牛耕。’见梵志耕种苦役奴子,酷令平地走使东西,奴子无聊,欲自投水。往到河侧,则得一只七宝之屐。心自念言:‘欲与大家,大家无恩;欲与父母,必卖啖食。梵志困我,役使无赖,吾当奉承,以屐上之,可获宽恣。’则赍屐还,用上梵志。

  “梵志欣豫,心自念言:‘此七宝屐,其价难訾。吾违王意,以屐奉上,?咎可解。’寻还王国,以屐上王,深自陈悔前之罪衅,愿得原赦。王曰:‘善哉!’王即纳之幔里,别座坐之。会诸群臣则诏之曰:‘卿等宁见前所逐梵志不耶?’答曰:‘不见!’‘设使见者当如之何?’答曰:‘当断其手足、截其耳鼻、断头斩腰,五毒治之。’王曰:‘设使见者,能识之乎?’臣曰:‘不审!’王出宝屐,以示群臣,命梵志出,与臣相见:‘致此异宝,当共原之?’群臣启曰:‘此梵志罪,如山如海,不可赦也!献屐一只,何所施补?若获一緉,罪可除也!’王即可之,重逐梵志,令更求一只。梵志懊恼:‘吾本呼嗟,而转加剧。’还故主人,主人问曰:‘卿至何所?而所从来?’梵志匿之不敢对说:‘云偶行还。’则付犁牛奴子,使令耕种如前。

  “于时梵志问奴子曰:‘汝前宝屐,本何从得?’奴子俱行,示得屐处,至于水侧,遍恣求之,不知只处。奴子舍去,梵志心念:‘此之宝屐,必从上流来,下行求之不得。’即逆流上行,见大莲华,顺流回波,鱼口衔之。其华甚大,有千余叶。梵志心念:‘虽不得屐,以此华上之,傥可解过得复前宠。’便复执华,则见四仙人坐于树下。前为作礼,问讯起居、圣体万福。仙人曰:‘然!卿所从来?’答曰:‘吾失王意,虽献一屐,不足解过,故逆流来,求之未获。’仙人告曰:‘卿为学人,当知进退!彼国王者,是吾等子,存待爱敬,同食坐起参宜。云何一旦骂之?咒乎?卿之罪重,当相诛害!’今不相问,指示树下:‘则王先身为侍者时,供给仙时,坐翘一脚,憾结而终,宝屐堕水,一只着脚,便自取去。’梵志取屐,稽首谢过,还到本国,续以上之。王即欢喜,群臣意解,复其宠位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尔时王者,则吾身是;四仙人者——拘留秦佛、拘那含文尼佛、迦叶佛、弥勒佛是也;其梵志者,调达是也。”

  佛说尔时,莫不欢喜。

  ◎生经卷第一

大正藏第 03 册 No. 0154 生经

生经卷第二

  西晋三藏竺法护译◎

  佛说舅甥经第十二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俱。佛告诸比丘:“乃昔过去无数劫时,姊弟二人。姊有一子,与舅俱给官御府织金缕、锦绫罗縠,珍好异衣。见帑藏中琦宝好物,贪意为动,即共议言:‘吾织作勤苦不懈,知诸藏物好丑多少,宁可共取用解贫乏乎!’夜人定后,凿作地窟,盗取官物,不可赀数。明监藏者,觉物减少,以启白王。王诏之曰:‘勿广宣之令外人知。舅甥盗者,谓王多事不能觉察,至于后日,遂当慑?必复重来。且严警守,以用待之,得者收捉无令放逸。’藏监受诏,即加守备,其人久久,则重来盗。外甥教舅:‘舅年尊体羸力少,若为守者所得,不能自脱。更从地窟,却行而入,如令见得,我力强盛,当济免舅。’舅适入窟,为守者所执。执者唤呼,诸守人捉甥不制。畏明日识,辄截舅头,出窟持归。晨晓藏监具以启闻。王又诏曰:‘舆出其尸,置四交路,其有对哭取死尸者,则是贼魁。’弃之四衢,警守积日。

  “于时远方,有大贾来,人马车驰填噎塞路,奔突猥逼其人射闹,载两车薪置其尸上。守者明朝具以启王,王诏微伺:‘伺不周密,若有烧者,收缚送来。’于是外甥,将教僮竖执炬舞戏,人众总闹,以火投薪,薪燃炽盛。守者不觉,具以启王。王又诏曰:‘若已蛇维,更增守者,严伺其骨,来取骨者,则是原首。’甥又觉之,兼猥酿酒,特令醇厚诣守备者,微而酤之。守者连昔饥渴,见酒宗共酤饮,饮酒过多,皆共醉寐。俘囚酒瓶,受骨而去,守者不觉,明复启王。王又诏曰:‘前后警守,竟不级获,斯贼狡黠,更当设谋。’王即出女,庄严璎珞,珠玑宝饰,安立房室,于大水傍。众人侍卫,伺察非妄,必有利色来趣女者。素教诫女,得逆抱捉,唤令众人则可收执。他日异夜,甥寻窃来,因水放株令顺流下,唱叫奔急,守者惊趣谓:‘有异人!’但见株杌,如是连昔,数数不变,守者玩习,睡眠不惊。甥即乘株,到女室,女则执衣,甥告女曰:‘用为牵衣,可捉我臂。’甥素?黠,预持死人臂以用授女,女便放衣,转捉死臂,而大称叫迟。守者寤,甥得脱走。明具启王,王又诏曰:‘此人方便独一无双,久捕不得,当奈之何?’

  “女即怀妊,十月生男。男大端正,使乳母抱行周遍国中:‘有人见与有呜噈者,便缚送来。’抱儿终日,无呜噈者。甥为饼师住饼炉下,小儿饥啼,乳母抱儿趣饼炉下,市饼餔儿,甥既见儿,即以饼与因而鸣之。乳母还白王曰:‘儿行终日无来近者,饥过饼炉,时卖饼者授饼乃鸣。’王又诏曰:‘何不缚送?’乳母答曰:‘小儿饥啼,饼师授饼因而鸣之,不意是贼,何因囚之?’王使乳母更抱儿出,及诸伺候见近儿者,便缚将来。甥酤美酒,呼请乳母及微伺者,就于酒家。劝酒大醉眠卧,便盗儿去。醒悟失儿,具以启王。王又诏曰:‘卿等顽騃,贪嗜狂水,既不得贼,复亡失儿。’甥时得儿,抱至他国。前见国王,占谢答对,引经说谊,王大欢喜,辄赐禄位,以为大臣,而谓之曰:‘吾之一国,智慧方便,无逮卿者,欲以臣女,若吾之女,当以相配,自恣所欲。’对曰:‘不敢!若王见哀,其实欲索某国王女。’王曰:‘善哉!从所志愿!’王即有名自以为子,遣使者往,往令求彼王女,王即可之。王心念言:‘续是盗魁,前后狡猾。’即遣使者:‘欲迎吾女,遣其太子,五百骑乘,皆使严整。’王即敕外,疾严车骑。甥为贼臣,即怀恐惧,心自念言:‘若到彼国,王必被觉,见执不疑。’便启其王:‘若王见遣,当令人马五百骑,具衣服鞍勒一无差异,乃可迎妇。’王然其言,即往迎妇。

  “王令女饮食待客,善相娱乐,二百五十骑在前;二百五十骑在后。甥在其中,跨马不下。女父自出,屡观察之。王入骑中躬执甥出:‘尔为是非前后方便,捕何叵得?’稽首答曰:‘实尔是也!’王曰:‘卿之聪哲,天下无双,随卿所愿,以女配之,得为夫妇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尔时甥者,则吾身是;女父王者,舍利弗是也;舅者,调达是也;女妇国王父,输头檀是也;母,摩耶是;妇,瞿夷是;子,罗云是也。”

  佛说是时,莫不欢喜。◎

  ◎佛说闲居经第十三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拘留国转游,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。稍至城里聚落,有自然好音,佛顿其中。时彼聚落有梵志长者,与无央数众,悉共普闻。有大寂志,姓曰瞿昙,释族姓子,弃国转游城里聚落,与大比丘五百人俱。彼佛大圣,名称普闻,流遍十方,莫不宣扬。疑者肃惊,战战兢兢,莫不欣戴,号曰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导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世尊。则以加哀,天上人间诸魔梵天、沙门梵志、开化天人,证以六通,独步三界。所说经法,初语亦善,中语亦善,竟语亦善。分别其义,微妙见谛,净修梵行,得觐如斯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善哉蒙庆,若能稽首,敬受道教,功祚无量。

  于时梵志长者,往诣佛所,稽首足下,却坐一面,敬问占谢,叉手白佛者,揖让者,遥见默者,却住一面者。于时世尊告梵志长者:“假使有人来问汝者,何所沙门不当供养奉事?”答曰:“不及,唯佛说之!”

  佛言:“其有沙门梵志,眼着妙色、耳贪五音、鼻慕好香、口存美味、身猗细滑,志于诸法不舍于欲、贪嫉恩爱,志求无厌,焚烧之痛。如是之比沙门梵志,不当供养奉事尊敬。”白佛言:“有来问者,当以是答乃合善义,则应法化。所以者何?我等着色声香味细滑之法、恩爱之着,贪求无厌,斯辈之类,迷于五阴,惑于六衰。官爵俸禄,财物富贵,不以懈惓,与俗无别。以是之故,不当奉供顺此等类。”

  佛告梵志长者:“假使有人来问汝者,当供事奉敬尊重何所沙门梵志?当云何乎?”白世尊曰:“其不着念五阴六衰淫怒痴,习济色声香味细滑之念,斯等积德,温雅和顺,正当供事如此之辈,沙门梵志。”

  佛告城里聚落梵志长者:“汝等何故说此言乎?宁有比类?安知沙门梵志,已离淫怒痴,又教人离及色声香味细滑恩爱之着,心恼之热,诸情无厌。”答佛言:“吾等数见沙门梵志,端正殊好,舍色声香味细滑所欲,处在闲居,若树下坐,塳间旷野,弃诸瑕恶,志无所求,燕居独处,彼则永除色痛想行识诸法之念,断求念空。常察此等沙门梵志,离淫怒痴,亦教人离,舍色声香味细滑之念。听闻如是,以斯为乐,恩爱之着,永以除尽。可意色欲,诸所慕求,㸌然已离,则以时节供事所乐,五阴六情,亦复如是。我观此等沙门梵志,处在闲居,若树下坐,塳间旷野,独而燕处,则已永除眼色耳声鼻香口味身受心法,积众德本,恭顺和雅,如是比像,我等观之。沙门梵志离淫怒痴,及教人离,我等今日,自归佛及法僧,奉受五戒,为清信士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舍利弗般泥洹经第十四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王舍城迦兰陀竹园中。尔时贤者舍利弗在那罗聚落,得疾困劣,寝在于床,与诸贤者沙弥俱。于时舍利弗,寻般泥洹,侍者谆那供养奉事,如法已讫,取钵衣服,就王舍城。到竹树间,已日昳时,从燕处起,取钵衣服,至阿难所。稽首足下,退坐一面,谆那沙弥白阿难曰:“唯然,仁者!欲得知不?贤者舍利弗已取灭度,我今赍持和上舍利及钵衣服。”贤者阿难报谆那曰:“便与我俱往诣佛所敬事修礼,傥从世尊得闻要法。”谆那答曰:“唯然从命!”

  于时阿难与谆那俱往诣佛所,稽首足下退坐一面,叉手白佛:“我身羸极,无复力势柔弱疲劣,不能修法。所以者何?谆那(晋言碎末)沙弥来诣我所,稽首足下为我说言:‘仁者欲知,贤者舍利弗已取灭度?并赍衣钵及舍利。’”佛告贤者阿难:“汝意谆那念舍利弗比丘,赍于戒品而灭度,定品、慧品、解脱品、度知见品而灭度乎?又吾了是法,致最正觉,乃分别说;及四意止、四意断、四神足、五根五力、七觉意、八圣道行,佛所现信。汝于今见舍利弗比丘又般泥洹,而反愁戚,涕泣悲哀,不能自胜。”

  贤者白世尊曰:“舍利弗比丘不赍持戒、定、慧、解、度知见品而灭度也。世尊以是分别斯法,成最正觉,分别说耳!及四意止、四意断、四神足念、五根五力、七觉意、八圣道行,亦不赍此而灭度也!”

  阿难白佛:“唯然,世尊!舍利弗比丘奉戒真谛,有妙辩才,讲法无厌,其四部众,听之不惓,说之不懈,多所劝助,开化未解,令心欣豫,莫不奉命。知节止足,常志精进,志常定止,有大圣智无极之慧,卒问对之言辞,应机发遣,博达能了,寻音答报,一切能通,智慧为宝,众德具足。舍利弗比丘,巍巍如是。以故我见舍利弗比丘取灭度去,愁忧悲哀,心怀感戚,不能自胜!”

  佛告阿难:“生者在世,安可久存?有诸思想缘起之法,必当归尽,坏败永没,法当崩败,法应当坏。欲使不尔,终不可得。”

  佛告阿难:“佛本自说,一切恩爱皆当别离。夫生有终,物成有败,合则有散,应当灭尽坏败,欲使不尔,安得如意?应当终没归于无常,离别之法,欲使不散,安得可获乎?”

  佛语阿难:“舍利弗所游之处,佛心则安,不以为虑。应当别离,坏败无常,欲使不至,安可获乎?法起有灭,物成有败,人生有终,兴盛必衰,应当无常。别离之法,欲使不至,未可获也!譬如大宝之山,嵩高之顶,一旦崩摧。如是,阿难!舍利弗比丘在众僧中,今取灭度,如宝山崩。无常坏败,别离之法,欲使不至,安得如意?”

  佛告阿难:“犹大宝树,根芽茎节,枝叶华实,具足茂好,大觚卒堕,则现缺减,视之无威。如是,阿难!舍利弗比丘存在众僧,今取灭度,众僧威减,应当灭尽。无常衰耗,欲使不至,岂可得乎?是故,阿难!从今日往,自修身行,已求归依,以法为证,归命经典,勿求余归。云何比丘作是行乎?于是比丘,自观身行,内外非我,当自观察,调御其心,观诸世间,皆由无黠。内观痛痒,观外痛痒,内外非我,入于善哉!调御其心,察世无明,内观其心,亦观外心,不得内外,入于善哉!自调其心,观世无黠,观上日月,亦观外法,不猗内外,入于善哉!调御其心,观世无黠。”

  佛告阿难:“是为修其身行,自求归依,处于法地,归命于法,不处他地,不归余人。”

  佛告阿难:“其比丘、比丘尼、清信士、清信女,从我受教,自修其身,自求归依,处于法地,归于法地,归命于法,不处他地、不归余人。出家比丘为佛弟子,顺此教者则顺佛教。”

  佛说如是,阿难及沙弥、诸比丘众,闻经欢喜,受教而退。

  佛说子命过经第十五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舍卫城中,有一异人,息男命过。父母爱重,无不欲念视之无厌。以子之忧,狂乱失志,奔走门户中庭街路求子,愿来见我,当于何所得睹汝形?于时是人随其门路,出舍卫城,至祇树给孤独园,往诣佛所,默然立前。

  佛问其人:“汝何以故本制其心,今者诸根变没不常,憔悴羸极?”其人白佛言:“用为问我诸根变异。所以者何?独有一子,举家爱重,莫不敬爱,视之无厌。今以命过,以子之忧,而发狂痴。其心迷乱,开轩窗及门户求索子,愿来见我,何所求子?”

  佛言:“其人恩爱之着,别离则忧,啼泣悲哀,忧恼之患,合会有离,适有所爱,必致恼患。”

  尔时其人,闻佛所语,心中忽然了世无常,三世如幻,即受佛戒,稽首而退。

  佛说比丘各言志经第十六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於越祇音声丛树,与尊比丘俱——一切圣贤,诸通已达,皆悉耆年——其名曰贤者舍利弗、贤者大目连、贤者迦叶、贤者阿那律、贤者离越、贤者邠耨文陀弗、贤者须菩提、贤者迦旃延、贤者优波离、贤者离垢、贤者名闻、贤者牛呞、贤者罗云、贤者阿难,如是之比,大比丘众五百人。尔时贤者大目揵连及大弟子,天欲向明,从坐起,往诣贤者舍利弗所。时舍利弗遥见诸大弟子相随而来,适睹此已,至离越所,而谓之曰:“离越,且观大圣众来,诸目连等。”贤者离越,寻时往诣舍利弗所,手执凉扇,诣舍利弗所。所以者何?今日且当因舍利弗得闻讲法,与大弟子一时同心。

  时舍利弗见大弟子,寻以劳贺贤者阿难:“善来,阿难!能自枉屈,为佛侍者,亲近世尊,宣圣明教。当问阿难!心所怀疑。音声丛树,为其乐乎?威神巍巍,华实茂盛,其香芬馥,柔软悦人。云何比丘在于音声丛树之间,而现雅德?”阿难答曰:“常以时节,修具足行,分别其议,成就微妙,净修梵行,多所发起,多所成就,至于博闻,晓了言教,心意开解,处于快见,为诸四辈,讲说经典,粗举要言,济诸旷野深谷之患。如是!舍利弗比丘,应在音声丛树之间。”

  时舍利弗复问离越:“卿意云何?贤者阿难所说辩慧,犹师子吼。今问离越,仁者睹此,音声丛树为快乐不?威神巍巍,华实茂盛,其香芬馥,柔软悦人。云何比丘,在于音声丛树之间,而现雅德?”离越答曰:“唯舍利弗!假使比丘,闲居燕坐,乐于独处,除去家想,而无爱欲。在于众人,而不放逸,不乐轻戏,憺怕定然,其心不乱,志在空行。如是比丘,应在音声丛树之间,则现雅德。”

  又舍利弗,复问贤者阿那律:“卿意云何?在音声丛树,为快乐不?威神巍巍,华实茂盛,其香芬馥,柔软悦人。云何比丘,在于音声丛树,而现雅德?”阿那律答曰:“唯舍利弗!假使比丘,天眼彻视,道眼清净,睹于天人,三千大千佛之国土,普见无碍。譬如假喻,有眼之人,上高楼阁,从上视下,悉见所有人民行来出入进退,居止屋舍。如是,舍利弗!比丘天眼睹见三界,无一挂碍,在于音声丛树之间,则现奇雅。”

  舍利弗问大迦叶曰:“卿意云何?在音声丛树,为快乐不?威神巍巍,华实茂盛,其香芬馥,柔软悦人。云何比丘,在于音声丛树,而现雅德?”迦叶答曰:“唯舍利弗!假使比丘,自处闲居,劝人闲居;自修贤圣,劝人贤圣;自服弊衣,劝人弊衣;自知止足,劝人止足;自身少求,劝人少求;自身寂然,劝人寂然;自身精进,劝人精进;自身制心,劝人制心;自身定意,劝人定意;自身专修,劝人专修;自身戒具、三昧、智慧、解脱、度知见慧,劝人亦然;自身教化,劝发众人,听采法义,开化说经,于法无厌,劝人亦然。如是,舍利弗!比丘在于音声丛树之间,则现奇雅。”

  又舍利弗问大目揵连:“卿意云何?在音声丛树,为快乐不?威神巍巍,华实茂盛,其香芬馥,柔软悦人。云何比丘,在于音声丛树,而现雅德?”目连答曰:“唯舍利弗,假使比丘,得大神足,威圣无量,普尊自由,于其神足,所念自在。于变化示现无央数形,能变一身至不可计,则还合一;于此墙壁山薮溪谷,通过无碍,出无间、入无孔;入地复出,譬如入水;履水不溺,若行陆地;处于虚空,结加趺坐,若如飞鸟;身出光㷿,如大火聚;身中出水,犹如流泉,其身不濡;今此日月,威神光光,照于天下,从地举手,扪摸日月,化大其身,至于梵天。如是,舍利弗!比丘在于音声丛树之间,则现奇雅。”

  尔时目连问舍利弗曰:“卿意云何?在音声丛树,为快乐不乎?威神巍巍,华实茂盛,其香芬馥,柔软悦人。云何比丘,在音声丛树,而现雅德?”舍利弗答曰:“假使比丘,制心自在,不随身教。自于其室,三昧正受,发意之顷。明旦、日中、日冥,定意一心,人定夜半后夜,自由所行,常得自在,无所挂碍。譬如长者,若尊者子,净水洗沐,着新好衣,所有具足,无所少乏。随其所欲,欲得何衣、众宝璎珞、香花伎乐,明晨、日中、向夜,所欲止处,衣裳服饰,卧起床榻,悉得自在。如是,目连!制心不随乱意,明旦、日中、闇冥、人定,夜半后夜,随其所欲,禅定三昧,随其所观,皆得自在。比丘音声丛树,则现奇雅。”

  尔时贤者舍利弗谓目揵连:“贤者已说,吾等之类,盍各言志,随其辩才,各宣其意,宁可俱往诣佛大圣启说此事,如佛所说,吾当奉行。”目连答曰:“唯命是从!”

  于是舍利弗前白世尊:“我等之类,各演所知,今故启白,得其理不?”于是世尊赞舍利弗、贤者阿难:“善哉,善哉!阿难所说。所以者何?比丘博闻则持不忘,若有说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善,分别其义,微妙具足,净修梵行,能分别此。如是像法,博闻普达,睹之自在,其心清净,降伏诸根,皆能晓了,则为四辈。粗略举要,演说经典,各令得所。善哉,善哉!离越!若之所说。所以者何?假使比丘,在于闲居,其行寂然,其心清净,分别空无。善哉,善哉!阿那律!尔之所说。所以者何?今卿天眼睹见三千大千佛国,如于高楼上察见在下。善哉,善哉!迦旃延!尔之所说。所以者何?汝见四谛,无复狐疑。善哉,善哉!须菩提!能解说空法,以空为本。善哉,善哉!牛呞!尔之所说。所以者何?畏生死苦,乐于泥洹。善哉!邠耨!分别经义,演说佛典。善哉,善哉!优波离!分别罪福,奉修法律。善哉,善哉!离垢!去三毒罪,得三脱门。善哉,善哉!名闻!清修善德,并化众人。善哉,善哉!罗云!守护禁戒,无所违犯。善哉,善哉!大迦叶!乐在闲居,劝他闲居,以十二事,常自修身,亦劝他人。善哉,善哉!目揵连!得大神足无量,大尊自在,分一为万,万还合一,能扪摸日月,身至梵天。善哉,善哉!舍利弗!明旦、日中、日入、人定,夜半后夜,禅定三昧,常得自在。如长者子,沐浴着衣,以宝璎珞,昼夜三时,恣意所服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汝等各说所知,皆快顺法,无所违错。复听吾言。云何比丘?在音声丛树,为快乐乎?威神巍巍,华实茂盛,其香芬馥,柔软悦人。在音声树,而现雅德。于是比丘,明旦从其衣钵,入于聚落,若在异国,处在树下。于是明旦,着衣持钵,入彼国邑,若于聚落,护诸根门,分卫始竟,饭食毕讫,藏去衣钵,洗其手足,独坐燕处,结加趺坐,正身直形,安心在前,则观于世,一切无常。心自念言:‘假使吾身,漏尽意解,乃从坐起。’辄如所言,诸漏不尽,不从坐起。比丘如是,在音声丛树,则现奇雅。”

  于时世尊而说偈曰:

 “博闻持法微妙最,  分别经典解法义,
  为无央数而讲说,  有志闲居乐独处。
  内自观身外劝化,  执御乐禅身自行,
  遵修世尊博闻教,  有在燕处若树下。
  其目清净无所著,  蠲除身病四百四,
  睹见众生若干种,  燕处树间德如斯。
  譬如师子由山居,  独处闲居猗寂静,
  止足解脱随类教,  处在燕处德如斯。
  若在天上及梵宫,  若揵沓和及人间,
  普能至彼无所碍,  处在燕树德如斯。
  净妙智慧普解人,  心得自在诸根定,
  一切知足弃诸恶,  处在燕树德如斯。
  如是上人说微妙,  各各讲法随所知,
  所演善哉顺上义,  往诣世尊叙所说。
  其天中天无废碍,  音声如梵寂志尊,
  其诸神通普平等,  尊师应时开慧门。
  彼时世尊曰除云,  因此兴教听吾言,
  如诸比丘所应行,  燕处树间志奇雅。
  贪诸微妙多少求,  最胜分别其心行,
  着衣持钵威仪则,  其行如鸟游虚空。
  其有能修如此妙,  圣不兴嫉无怀害,
  得至寂然去尘垢,  处在燕树德如斯。”

  佛说如是,诸大弟子、天龙鬼神、阿须伦,闻经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迦旃延无常经第十七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阿和提国。尔时贤者迦旃延告诸比丘:“诸贤者听!一切合会,皆当离别。虽复安隐,会致疾病,年少当老;虽复长寿,会当归死,如朝露花日出即堕。世间无常,亦复如是。年少强健,不可常存。譬如日出照于天下,不久则没。如是,贤者!合会有别,人生有死,兴盛必衰,一切万物,皆归无常,坏败归尽。如树果熟,寻有堕忧。万物无常,亦复如是。合会有离,兴者必衰。譬如陶家作诸瓦器,生者熟者,无不坏败。如是,贤者!合会有离,兴者必衰,生者有死,恩爱离别,所求所慕,不得如意,尔时则有恶应变怪现矣!其病见前,诸相危熟,身得疾病,命转向尽,骨肉消减,已失安隐,得大困疾,懊恼叵言,体适困极,水浆不下,医药不治,神咒不行,假使解除无所复益。医见如是,寻退舍去,最后命尽。至于鞭[革*亢],与于?危,若使为变,命欲尽时,则有六痛,遭于苦毒。鞭[革*亢]之恼,众患普集,己所不欲,自然来至,转向抒气。或塞不通,但有出气无有入气,出息亦极、入息亦极,诸脉欲断,失于好颜,卧起须人,人常饮饲。虽得医药糜粥含之,必复苦极,不能消化。欲捉虚空,白汗流出,声如雷鸣,恶露自出,身卧其上,归于贱处。命尽神去,载出野田或火烧之,身体臭腐,无所识知。飞鸟所食,骨节支解,头项异处连筋断节,消为灰土,一切无常。当是之时,身为所在?头足手脚,为何所处?初始死时,出在冢间,父母、兄弟、妻子皆共逐之,亲厚知识,亦复如是。啼哭愁忧,悲哀呼嗟,椎胸殟悯,葬埋已讫,各自还归,亦不能救。身独自当之,弃捐在地,犹如瓦石,不闻声香味,细滑亦不见,色及与五欲,无所识知。以是之故,知身无常。孝顺供养父母、恭敬沙门诸道士、布施持戒斋肃守禁修行,起住迎逆,稽首作礼,叉手自归。今诸贤者,谛省察此,当念无常、苦、空、非身。”于是说偈曰:

 “已见如此大恐惧,  计求人身甚难得,
  当行精进救头火,  除诸勤苦立大安。
  往古佛时值不闲,  莫计吾我及放逸,
  得无遇此无量苦,  生死之患地狱酷。
  志在爱欲无为恶,  伏诸根本故说此,
  无得念恶及诸想,  得至寂然如坏贼。
  无得念言是我所,  于是无我亦无吾,
  无得不尊自谓势,  摄身诸事伏其心。
  常当羞惭知身时,  抒弃躯命无所著,
  无得长夜在恶趣,  慎莫为此遭是患。
  勿复往至阎罗界,  常当孝顺供二亲,
  积累功德为后护,  因是疾得贤圣路。
  勿求众安而犯恶,  无承邪教为卒暴,
  观察此以常兴施,  弃捐爱欲诸瑕秽。
  然后当求于父母,  妻子亲属及知友,
  常承佛教不违命,  将无不值就后世。
  假使疾病求父母,  妻子亲属及知友,
  欲令救护不能得,  功德智慧后世明。”

  贤者迦旃延,为诸比丘说法如此,比丘欢喜则时受教。

  佛说和利长者问事经第十八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那难国波和奈树间,与大比丘众比丘五百人。尔时和利长者往诣佛所,稽首足下,退坐一面。佛告长者:“吾欲问汝,假使魔来及魔官属及无央数诸外异道,问以时答。汝当谛听,善思念之。”“唯然,世尊!愿乐欲闻。”于是长者,与诸大众,受教而听。

  佛告长者:“何谓大魁?”长者白曰:“唯然,世尊!大魁有四。何谓为四?一曰地种、二曰水种、三曰火种、四曰风种,是曰四大魁。”

  佛言:“何谓地种?”答曰:“谓有五事:立、坚强、不柔、粗䵃、能往返者。”

  佛言:“善哉,善哉!长者!能解彼诸地种,永不现不?”长者答曰:“唯然,世尊!我身能知地种,灭没不可知。”

  佛言:“善哉!”复问:“何谓水种?”答曰:“唯然,世尊!水有五事:津液通流、细滑、微碎、无有形貌、犹如罗网遍至诸脉”

  佛言:“善哉,善哉!长者!汝乃能知水种灭没不知处时。”答曰:“唯然,世尊!知归无常,永不现也!”

  佛告长者:“何谓火种?”长者答曰:“温暖之类,能令人热、有所消化,而能焚烧,光㷿之类。”佛言:“善哉!长者,汝乃能知火种灭没不复现耶?”答曰:“能知无常,归尽不现。”

  佛告长者:“何谓风种?”长者答曰:“风有五事:寒冷之类,轻飘駃疾,有所飘吹,出入得通,有诸响声。”佛言:“善哉,善哉!尔乃能知风种,忽然没不复现耶?”答曰:“唯然,世尊!能知风种自然归尽。”佛言:“善哉,善哉!长者!”世尊又问:“岂不睹见其种寂声?”答曰:“唯然,知其种声平等如称。”

  “其四大魁,为何所处?”答曰:“猗欲饮食恩爱。”又问:“其四大魁,为何所猗?”答曰:“展转相依。”又问:“为何所趣?”答曰:“趣色诸入。”又问:“诸入为何所归?”答曰:“归罪尘劳。”又问:“何因有罪尘劳?”答曰:“唯然,世尊!其识及身,各自别异而各离散。”又问:“命尽身坏,为何所趣?”答曰:“岂有所趣?身无心意,身、识各别。”又问:“长者续以故识,归于所趣,更得异识耶?”答曰:“唯然,世尊!不赍故识,归于所趣,不离故识,亦无异识。”“云何长者,见于法乎?”“譬如世尊眼识非常、耳识有异,不共合同。如是,世尊!没生死如是,所见无厌,而以存命。”

  佛言:“善哉,善哉!长者!于今长者,一切所问,报答如应,审实不虚。宁是不实?”答曰:“不实。所以者何?如大圣说,于是世间,所与不实,欲法悉虚,我念世尊,此世俗事,皆以虚立,未曾有法。”佛言:“善哉,善哉!长者!假使有说世事皆虚,悉未曾有,则诸佛说。所以者何?世事悉虚,无有一实,于是世间皆未曾有。”

  佛说如是,和利长者受教,欢喜而退。

  佛说佛心总持经第十九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㝹檀㝹国,宾近大海之边,佛所行树,于师子座,与无央数诸天眷属围绕,而为说法。彼时世尊,告安详摩夷亘天及净居身天子:“诸天子!当知有总持,名佛心之法,过去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所说,为四部会,最于后世救摄拥护,令得自归,普获特胜,所生到处护一切义,为诸菩萨学大乘者,令蒙法恩使得普至,一切所为则有超异,以故说耳!今者诸贤,亦当受之持讽诵读。我灭度后最后世时,四辈众会学大乘者,闻其名者当分别说、为他人讲。心怀忍辱、心得自在,闻其音难设致其名,超异德性。如来所说而复摄护,已愿最上,所见自在,其有欲闻,当为说之。”众会对曰:“唯然,世尊!当受圣教,如佛所言终不敢违,使如来教普然具足。”

  众会又问:“何谓世尊佛心总持法乎?”世尊告曰:“今次第说,无垢离垢造一切义,皆已逮得。所作诸德无有边际,三世平等一切十方。具足诸慧示现一切,诸所有藏诸法自在。具足成就所作通达,普了周匝除一切眼,皆于三界普至十方。寂然憺怕获诸脱门,分别法界究竟猗着,皆念一切诸所作为。超度余心已得解脱,除结缚法普于虚空,本性清净无垢,劝化三处。过去当来现在,平等三世,断除无余离于所有。第一度证,所行如言、所作成就,一切大慈,而兴大哀于一切人,而无所度。”

  佛告天子:“是为佛心总持法也。为四辈说求菩萨乘,其有讽诵,怀在身心,谛晓了识。持此经者,怀诸思想,譬若如来立在于顶,思则得见。其有能见,若有闻者,能说经法;若有持者,未曾有忘,究竟于学。当复得住,于道所住,说经寂然。以故讲经,所持当持,未曾忽疑。以是之故,能忍总持一切所闻,所得如海,逮不起法忍,于一切法,而得自在,无所挂碍,至解脱门。如意具足,于现在法,于我法教,当受重任,弃诸重担,此族姓子,则为见佛。若睹此等,当从听受,当观其法,莫察其形,不当毁呰而轻易也!”

  摩夷亘天子白佛言:“唯然受教,不敢违也!普当宣传如来之命。然于后世,以是经法,为四辈说,及菩萨乘当为分别。若有诵得、若有忘者,当为开示:‘族姓子,汝当令得见,及使听闻,护如来所说言教?我等亦当奉受如来所说。’此族姓子当成大义。”

  佛告摩夷亘天子:“卿当奉行,如今所言,是则佛教。”

  佛说如是。摩夷亘天子、净居诸天,一切众会、天龙鬼神、世人阿须伦,闻经欢喜。

 “怨家像知识,  而强结亲友,
  诸王所行多,  则主于土地。
  其国多大臣,  而常兴斗诤,
  当为造弊眼,  于是说如是。”

  跎饥梨尼 跎饱梨尼

  师比丘 跪罗陀 ?偈陀 沙瑜投陀沤阿夷比兜波 昧瘅翅那旃 跪离那波罗翅提尼陀槃尼 尼披散尼 摩呵曼那㝹陀梨那

  其有于是,于我空耗所有财宝,令逮得之。若过去则以是神咒,当以手授重其手足,拥护于膝重于膑,常皆见重,为胁见重、使下见重、令颈见重、使心见重,令四部众,皆使见重,悉令平等,所从来处,风散其华。

  沤那提奴 沤那提陀 沤弥提屠 沤提屠取披鞬陀 叱阇叱者

  朱陀阇陀 波沙提 波沙檀尼耶醯迦弥仇弥遮罗翅 朱罗铃摩尼 阿提陀

  浮弥羡那伊俞罗头 那翅祇禘弥 比阐禘弥 萨披那楼 弥檀㝹南模 摩迦尼 阿禘比耶 令所祝吉 梵天劝助

  佛说护诸比丘咒经第二十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世尊游于摩竭罗阅祇城东,在于奈树间,梵志丘聚。从是北上,上錍提山中天帝石室。尔时无数比丘,各各驰走匆匆不安,如捕鱼师布网捕鱼,鱼都驰散。

  世尊遥见无数比丘,各各驰散扰扰不安。佛问比丘:“何为驰散扰动如斯?若鱼畏网。”比丘对曰:“我遭患所在不安,遇诸贼盗、鬼神罗刹、诸象及龙、饿鬼师子及诸妖魅、鬼魅非人、熊罴诸邪、沟边溷鬼、蛊道巫咒。”

  佛告比丘:“当为汝说,常当救济一切拥护。谛听,善思念之!”比丘答曰:“唯然受教!”

  佛言:“何等为一切救济拥护?如是:

  “阿轲弥 迦罗移 嘻隶嘻隶 般錍 阿罗錍 摩丘 披赖兜 呵头沙

  “翅拘犁因提隶者比丘披沤罗须弥者罗难楼在者罗

  “阿耆破耆 阿罗因阿罗耶 耶勿遮坻錍移阿錍

  “若不解脱我当劝解,为其拥护救济,令安吉祥无患。若贼鬼神罗刹、蛊道符咒,护四百里周匝,无敢娆者;其不恭顺,犯是咒者,头破七分。所以者何?”佛告比丘:“今吾普观天上世间,若如是咒,咒愿拥护,终无恐惧,衣毛不竖,除其宿命不请。”

  南无世尊所咒者,吉梵天劝助是咒。

  佛说吉祥咒经第二十一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在舍卫城,是名曰转法轮莫能逾者,是地广普,若有娆者,佛皆说之!今当讲诵,大人圣贤,具足归彼。时佛告贤者阿难:“吾为汝说神咒之王,汝当持之!诸佛所说至诚行、趣道行、十二因缘行、月行、日行、贤者行、日月俱行。谛听,善思念之!”阿难言:“受教而听。”如是:

  “休楼 牟楼 阿迦罗 錍罗 莫迦垣罗颰提 波罗铃波刍阿尼呵 耶提阿尼耶提阿提耶提頞禘末禘卢卢罗罗颰提摩那罗罗波夷吒”

  无量总持,诸印之王,诸佛所说,为至诚行、为修道行、平等迹行、日行、月行、如日月行。佛语阿难:“此总持句,为佛之句、为尊上句、为学句、圣贤之句、得利义句、所怀来句、无兵仗句,若族姓子、族姓女,若入此句,入无数解百千之门,能分别说。”

  佛告阿难:“雪山南胁,有大女神,名设陀怜迦醯(晋名摄声),有五百子及诸眷属。彼闻此经,即自起往,举声称怨:‘呜呼痛哉!呜呼!何以剧乎!吾身本时,取若千百众生人精以为饮食,害命服之;于今不堪,不能复犯。沙门瞿昙,为四部众而设拥护。所以者何?若善男子、善女人,受是神咒。童男、童女入于郡国县邑聚落,持是吉祥咒,若讽诵说,无能娆者。所以者何?今沙门瞿昙所说神咒,遣逐非人,灭除众患,常住于此,而现于魔宫。’诸弊魔言:‘天王欲知,沙门瞿昙以空汝界。今者天王,当共被铠,将诸群从,暂勒兵众。譬如菩萨初坐树下,魔被以铠甲及诸兵众,往诣佛所。’”

  于是世尊告阿难曰:“是大女神设陀罗迦醯,止于雪山之南,与五百子俱。遥闻如来说是神咒、总持印咒,恐怖怀懅,衣毛为竖。”及于诸魔、一切官属及余众魔,于时彼魔被其铠翰,与眷属俱,往诣世尊。恶心欲诣沙门瞿昙。彼时有菩萨,名曰降弃魔,降魔及官属,还诣佛所,稽首圣足,叉手归佛,白世尊言:“我已摄制于此弊魔及诸官属,发遣诸兵,并设陀迦醯大女神,而制伏之,不敢为非亦不敢娆比丘、比丘尼、清信士、清信女,不敢中害,无所妨废。善哉!世尊,愿说总持法印,为四辈众,令皆得拥护,使得安隐。唯佛加哀,普及人民令得安隐。”于是世尊,为是神咒,应时欣笑。

  阿难问佛:“世尊何故笑?笑当有意。”佛告贤者阿难:“汝宁见降弃魔菩萨道行殊特,降魔官属,设头迦醯大女神技术皆以坏败,心怀忧戚。于彼忽然没而不现,到斯说是总持之印。”

  尔时世尊思此总持印王,摄伏一切诸恶鬼神及诸妖魅,除一切娆,伏鸠伏鸠休浮休楼阿祇提。如是总持印王咒,其有鬼神、女神、鸠桓、龙、金翅鸟及诸弊兽一切众魅,至意有意在道断他怀来为食为句,迹甘尝为月动摇善震动意为心,何况细微无不微也。其大德总持,无择无冥,而无所断,其心诵其十事读于今笑,当所作者亦无所选。

  佛告阿难:“是无择句、总持句、无所选句、安隐句、拥护句、于诸众人无所娆句、无所害句、禁制句、讽诵者句,为四部众则设拥护。人与非人,不能犯也。若卧出时,所在寤寐,无敢娆者。况佛所说,其闻此咒,莫不安隐。”

  佛说如是,欢喜而去。

  生经卷第二

大正藏第 03 册 No. 0154 生经

生经卷第三

  西晋三藏竺法护译

  佛说总持经第二十二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世尊游于摩竭,在法闲居佛之道树初成道时,与万菩萨俱。一切成就普贤菩萨,行于无愿,其行无余,及空无菩萨、莲花藏菩萨、宝藏菩萨、行藏菩萨、妙曜菩萨、金刚藏菩萨、力士藏菩萨、无垢藏菩萨、调定藏菩萨,与一万菩萨俱,与一佛世界三千大千尘数菩萨俱,各各从异佛国而来会此所。从方来化师子座,稽首佛足,在于佛前,坐师子座。于时此等菩萨大士,不计吾我,清净无瑕,各心念言:“于此何因不可思议?诸佛世尊所有境界,无能称量。诸佛世尊,本之所愿,而有殊特。何因诸佛如来感动?何谓所为不可思议无挂碍行?云何世尊,无念无想,致此殊特?”

  于时世尊,寻知此等诸菩萨心之所念,诸坐菩萨诸佛无处亦无不住,欲问如来。“诸佛威神一切光明,佛威神德,精进无逾,而得皆立,皆入诸佛诸总持法,广大圣觉。是等所入,殊特如此,无所挂碍,身之所入亦皆如此。诸佛眷属,弃捐诸瑕,诸佛之法,而不可获,而常安隐。”

  于时莲华藏菩萨,入诸法所趣之心,无所挂碍,所念法门无诸弊碍。诸菩萨行为普贤愿,合集等行,正住于愿,入诸佛法,见十方佛,加于大哀,度于无极,降伏众生,休息恶趣。一切菩萨诸三昧定,睹了本际,诸佛之慧,所行无尽,莫不归伏,趣诸道慧,皆照总持分别诸度莲花之藏。其诸菩萨,承佛圣旨,各自说言:“诸佛尽听!诸佛世尊,所行无量,极大变化,随其本相,晓了诸法,一切皆知,诸佛超异,都无阴盖。诸佛世尊,普逮法界,入于法界,诸佛世界,有无处所,无所挂碍。何为十?在兜术天,现尽寿命忽没,无能禁制亦无有处。入母腹中十月而生。又弃捐家,而乐出外,心常欣悦。坐佛树下,积累一切诸佛之法。一时之顷,普诸佛土,示现如来感动瑞应。常转法轮,悉殖德本,分别解说。当得佛时,具成菩萨,而以法成。诸佛世尊,永无住处,在在智慧而建立之。是为佛子,无有处所,亦无所住。

  “复次,佛子!诸世尊有十教目。何等十?教化一切,诸度无极,皆除一切诸无智法,常修大哀。有十种力,普转法轮、教化群黎、禁制众生、成平等觉、开通萌类、令无所住、于此无行相法自归、已得寂然亦教他人至觉灭度,是为十。

  “复次,佛子!复有十事,疾见如来。何等十?适见诸佛,则睹众生,便弃一切,诸所归趣。取要言之,速疾具足福德眷属,速受诸德之本,即得清净。无所短乏,便除狐疑,适见诸佛,为众生等示于大乘,令无所畏,寻得成就,为不退转。适得逮见诸佛世尊,疾求分别众生之源,而开度之,便逮度世净众生根。适得逮见诸佛世尊,便无弊碍。是为十。”

  佛说如是,诸菩萨闻经欢喜。◎

  ◎佛说所欣释经第二十三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所欣释子,多所游至,出入无节,所诣门族,不可称计。或晨、或冥、或早入冥出。于时阿难、优陀、薄拘卢等,合会一处,谓所欣释子曰:“贤者!何为而多行来不知时节,何不时出时入?所诣之处,不自节量?”所欣释子寻骂众贤,出粗犷辞:“卿等无智,扰扰摇动,不能自安,喧呼恶口。卿等懈怠,不为众僧有所兴立。吾今出入,常为众僧,严办所当。卿等能任如是劳乎?为诸众僧有所办耶?勿得谓吾:‘多有事理。’诸贤多务,甚于吾身。”所欣释子:“卿等且复有所合办,知何如吾办众僧事?”

  时诸比丘,同共发意。彼时三人,言语柔软:“威德殊妙,依本福行,多所获致,过逾于彼。”所欣释子:“钝愚男子以卒暴决,愚騃自用,强有所求,不得如志。”有一异天,诣长者家,得满大罂若干供养。贤者阿难,诣他长者,以柔软辞,宿德坚强,为说经法,令其家人,欢喜踊跃。从得分卫,大获供养,随意所施,不强不求。

  时诸比丘往启佛,具说本末。佛告诸比丘:“于此四人,不但今世诤功分卫,唯有一人,所获薄少,余人得多。阿难比丘,众人劝助,一切所安。往古久远不可计时,于他异土。时有四人,以为亲厚,相敛聚会,共止一处。时有猎师,射猎得鹿,欲来入城。各共议言:‘吾等设计,从其猎师,当索鹿肉,知谁获多?’俱即发行,一人陈辞,出其䵃言,而高自畜:‘咄卿男子,当惠我肉,欲得食之。’第二人曰:‘唯兄施肉,令弟得食。’第三人曰:‘仁者可爱,以肉相与,吾思食之。’第四人曰:‘亲厚捐肉,唯见乞施,吾欲食之。’俱共饥渴。时猎师察四人言辞,各随所言,以偈报曰:

“‘卿辞甚粗䵃,  云何相与肉?
  其言如刺人,  但以角相施。’

  “复以偈报第二人曰:

“‘此人为善哉!  谓我以为兄,
  其辞如肢体,  便持一脚与。’

  “复次第三人以偈报曰:

“‘可爱敬施我,  而心怀慈哀,
  辞言如腹心,  便以心肝与。’

  “复次第四人以偈报曰:

“‘以我为亲厚,  其身得同契,
  此言快善哉!  以肉皆相施。’

  “于时猎师,随其所志言辞粗细,各与肉分。于时天颂曰:

“‘一切男子辞,  柔软归其身,
  是故莫粗言,  衰利不离身。’”

  尔时佛告诸比丘:“第一粗辞则所欣释子、第二人者颰陀和梨、第三黑优陀、第四阿难也!天说偈者,则吾身。尔时相遇,今亦如是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国王五人经第二十四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诸尊比丘各发心言:“贤者舍利弗、贤者阿那律、贤者阿难、输轮及诸弟子五百之众,本俱一时弃家为道,无所贪慕,不志世荣,悉为沙门。时舍利弗,嗟叹智慧最为第一,断众狐疑,和解斗诤,分别道义,无所不通,如冥中有炬火,多所照曜。时阿那律,嗟叹巧便,为众人匠,多所成就现若干术,令人喜悦,工巧第一。于时阿难,叹嗟端正色像第一,颜貌殊妙,见莫不欣,众人爱重,一切尊敬,叹为佛,有三十二相。于时输轮,既勤修习,未曾有懈,嗟叹精进,世间无伦,又能入海,多所成办。如来世尊,现生释种,弃国捐王,得成佛道,端正无比,色像第一。如星中月,光明超日,体长丈六,三十二相,八十种好,其声八部,出万亿音,所讲说法,天龙鬼神,人物之类,各得开解,皆得其所。佛诸兄弟,伯叔之子,虽各自誉皆归命佛,以为弟子。佛之功德,不可称限,从无数百千亿劫,积累功德,自致得佛,为一切人示其道路。”俱往诣佛:“问其本末,谁为第一?我等聚会,各各自叹己之所长。”

  佛告比丘:“此诸人等,不但今世各自称誉常叹己身第一无双,前世亦然,生生所归,皆伏吾所,吾尊无极。所以者何?乃往过去无数久远世时,有一国王名曰大船,国土广大,群僚大臣普亦具足,其土丰熟,人民炽盛。王有五子:第一智慧、第二工巧、第三端正、第四精进、第五福德,各自嗟叹己之所长。其智慧者,嗟叹智慧天下第一,以偈颂曰:

“‘智慧最第一,  能决众狐疑,
  分别难解义,  和解久怨结。
  能以权方便,  令人得其所,
  众庶睹欢喜,  悉共等称誉。’

  “第二者,嗟叹工巧,以偈颂曰:

“‘工巧有技术,  多所能成就,
  机关作木人,  正能似人形。
  举动而屈伸,  观者莫不欣,
  皆共归遗之,  所技可依因。’

  “第三人,嗟叹端正以偈颂曰:

“‘端正最第一,  色像难比伦,
  众人观颜貌,  远近莫不闻。
  皆来尊敬之,  慎事普殷勤,
  家人奉若天,  如日出浮云。’

  “第四人,嗟叹精进,以偈颂曰:

“‘精进为第一,  精进入大海,
  能越诸患难,  多致珍宝财。
  勇猛多所能,  由是无所碍,
  家业皆成办,  亲里敬欣戴。’

  “第五人,嗟叹福德,以偈颂曰:

“‘福德为第一,  所在得自然,
  富乐无有极,  生生为福田。
  福为天帝释,  梵天转轮王,
  亦得成佛道,  具足道法王。’

  “各各自说己之所长,各谓第一,无能决者。各自立意,不相为伏,转相谓言:‘吾等各当自试功德,现丈夫之相,远游诸国,诣他土地,尔乃别知殊异之德,谁为第一!’时智慧者,入他国土,推问其国人民善恶?谷米贵贱?豪富下劣?闻其国中,有两长者,豪富难及,旧共亲亲,中共相失,众人构狡,斗使成怨,积有年岁无能和解者。其智慧者设权方便,赍好馈遗百种饮食,诣长者门求索奉现。长者即见。进其所赍馈遗之具,以其长者名,辞谢问讯:‘前者相失,以意不及,众人构狡,遂成怨结,积年违旷,不得言会。思一侍面叙其辛苦,故遣饮食馈遗之物,唯见纳受,无见讥责,亦无父怨母仇,故遣吾来,以相喻意。’其长者闻,欣然大悦:‘吾欲和解,其日久矣!但无亲亲以相喻意,乃复辱信,枉屈相喻,诚非所望。同念厚意,便顺来旨,不敢违命。’其智慧者,解长者意,㸌然无疑,辞出而退。诣第二长者,亦复如是,解喻其意,如前所言,便共克期,共会其处,聚合众人,和解仇怨。应时宴饮,作诸伎乐,共相娱乐,各各相问本末和解意,乃知此人以善权和解两怨令亲如故,各自念言:‘吾久相失,一国中人,不能和解,乃使此人远来相闻和解,其恩难量,非辞所尽。’各出百千两金,而奉遗之!即持此宝,与诸兄弟,以偈颂曰:

“‘言辞所具足,  辩能造经典,
  正士能博闻,  安隐至究竟。
  观我以智慧,  致此若干宝,
  衣食自具足,  并及布施人。’

  “时第二工巧者,转行至他国。应时国王,喜诸技术,即以材木,作机关木人,形貌端正,生人无异,衣服颜色,黠慧无比,能工歌舞,举动如人,辞言:‘我子生若干年,国中恭敬,多所馈遗。’国王闻之,命使作伎,王及夫人,升阁而观。作伎歌舞若干方便,跪拜进止,胜于生人。王及夫人,欢喜无量。便角䁯眼,色视夫人。王遥见之,心怀忿怒,促敕侍者:‘斩其头来。何以䁯眼视吾夫人?谓有恶意,色视不疑。’其父啼泣,泪出五行,长跪请命:‘吾有一子,甚重爱之,坐起进退,以解忧思,愚意不及,有是失耳。假使杀者,我共当死,唯以加哀,原其罪衅。’时王恚甚,不肯听之。复白王言:‘若不活者,愿自手杀,勿使余人。’王便可之。则拔一肩榍,机关解落,碎散在地。王乃惊愕:‘吾身云何瞋于材木?此人工巧,天下无双,作此机关,三百六十节,胜于生人!’即以赏赐亿万两金。即持金出,与诸兄弟,令饮食之,以偈颂曰:

“‘观此工巧者,  多所而成就,
  机关为木人,  过逾于生者。
  歌舞现伎乐,  令尊者欢喜,
  得赏若干宝,  谁为最第一?’

  “第三端正者,转诣他国。人民闻有端正者从远方来,色像第一,世间希有,人民皆往奉迎,饮食百味,金银珍宝,用上遗之。其人作伎,众庶益悦,瞻戴光颜,如星中月,骄贵之女,多有财宝,众藏盈满,献致珍异无数亿宝。得此宝已,与诸兄弟,以偈颂曰:

“‘善哉色如花,  端正颜貌足,
  女人所尊敬,  又得常安隐。
  众人所观察,  犹如星中月,
  今致若干宝,  自食并施人。’

  “第四精进者,转诣他国。到一江边,见一栴檀树,随流来下,脱衣入水,泅截接取。国王家急求栴檀,即载送上,金得百万,所得之宝,不可称计。与诸兄弟,以偈颂曰:

“‘精进最第一,  勇猛能入海,
  致于众珍宝,  以给家亲属。
  赖我浮江水,  接得妙栴檀,
  致金若干数,  自食及施人。’

  “第五福德者,转诣大国。时天暑热,卧于树下,日时昳中,余树荫移。此人所卧,树荫不动,威神巍巍,端正姝好,犹如日月。彼国王薨,无有太子可嗣立者,众人议言:‘当求贤士以为国主!’募人四出,选择国内可应立者。使者按行,见一树下,有此一人,于世希有,卧于树下,树荫不移,心自念言:‘此非凡人,应为国主!’寻往遍启国之大臣,具说本末。于时群臣即严威仪,导从骑乘,印绶冠帻,车驾衣服,则往奉迎。洗沐涂香,衣冠被服,佩带毕讫,皆拜谒称臣。升车入宫,南面立诏,国即太平,风雨时节。即时敕外:‘诏有四人:一者智慧、二者工巧、三者端正、四者精进,召至中合。’一时俱集,令住侍卫。时福德王,以偈颂曰:

“‘有福功德者,  得为天帝释,
  帝王转轮王,  亦得为梵王。
  智慧及工巧,  端正并精进,
  皆诣福德门,  侍立为臣仆。’

  “时福德王,遂以高位,署诸兄弟,各令得所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尔时智慧者,则舍利弗是;工巧者,则阿那律是;端正者,则阿难是;精进者,则输轮是;福德王者,即吾身是。此等尔时各自称叹己之所长,以为第一,于今亦然。昔尔时世皆不如吾,而各自嗟叹。吾成佛道,三界之尊,今皆归吾以为弟子,依佛得度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蛊狐乌经第二十五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佛告诸比丘:“调达凶危,横见嗟叹者,不得其理。”

  拘迦利比丘嗟叹调达,调达亦复叹拘迦利比丘。其彼二人,横相嗟叹,无义无理。诸比丘闻,往白世尊:“唯然,大圣!观拘迦利比丘,因依正典,缘法律教,以信出家,而为沙门;横叹调达,以非为是,不得义理。又彼调达嗟叹拘迦利比丘,以非为是,以是为非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今此辈愚騃之等,不但今世横相嗟叹,以非为是、以是为非,前世亦然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黄门命过,亲里即取弃樗树间。彼时蛊狐乌鸟,来食其肉,时共相嗟叹。树间乌为狐说偈曰:

“‘君体如师子,  其头如仙人,
  脂犹鹿中王,  善哉如好华。’

  “于时蛊狐即树间,以偈赞曰:

“‘谁尊在树上,  其慧第一最,
  其明照十方,  如积紫磨金。’

  “于时乌以偈报,颂曰:

“‘君则大师子,  欲见君故来,
  君脂如鹿王,  善哉得利义。’

  “蛊狐复以偈报,颂曰:

“‘诚信实相知,  俱相叹至诚,
  合积紫磨金,  所问服食此。’

  “尔时,去彼不远有大仙人,处于闲居净修为道。闻狐及乌转共相誉,心自念言:‘彼等之类,横相咨嗟,彼言皆虚,无一诚实。’以偈问曰:

“‘吾久见所兴,  至此俱两舌,
  自藏于树间,  俱食于人肉。’

  “于时乌瞋恚,以偈报仙人:

“‘师子及孔雀,  共食于禽肉,
  于彼髡灭头,  次第而求活。’

  “仙人以偈答曰:

“‘樗树臭下极,  一切鸟所恶,
  众鹿所依因,  弃死黄门身。
  汝辈下贱物,  俱来聚会此,
  食于黄门身,  自称为上人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,尔时蛊狐者,调达是;乌者,拘迦利是;仙人者,则菩萨是。尔时俱共相叹,以非为是、以是为非,于今亦然。”

  佛说比丘疾病经第二十六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时一比丘,疾病困笃独自一身,无有等类,无有视者,亦无医药衣被饭食,不能起居,恶露自出。身卧其上,四向顾视,无来救济者,便自叹息:“今日吾身,无救无护!”

  时阿难见,往白佛:“唯然大圣!吾身今日,得未曾有。如来世尊大慈大哀,有苦比丘,当念救济。吾乃往世无数劫时,救此比丘疾病之患,于今世亦然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于空闲处,多神仙五通学者,在彼独处,各各相劝,转相佐助。各各取果,以相给足,以作筹算,设使疾病,转相瞻疗。时有摩纳学志,有所缓急,常驰走趣。有一学志,若有急缓疾病之厄,初不视瞻。时彼学志,有急缓时,无有救者,则自独立,无伴无侣。彼于异时,身得疾病,无疗瞻者,亦无持果授与食者。是时五通仙人见彼和上,见之如是,心自念言:‘此人孤独,无有救护。’心慜念之,即往到其所,即问之曰:‘摩纳学志!卿强健时,颇有消息,问讯不宁,有亲厚朋友乎?’即时报曰:‘无也!和上亦无亲友知识之厚,我之父母,家属亲里,去此大远。’又问曰:‘此梵志共顿一处,不与亲友结为知识耶?’答曰:‘无也!’和上答曰:‘不结亲友,无有知识,以何为人?卿见余人,展转相敬,展转相事,卿独不也?今日孤独,无救护。’于时仙人,扶接摩纳,使之令坐,将诣自所顿处,劝之安心,将诣亲厚而以疗治,则颂偈曰:

“‘弃捐于妻子,  出家无所慕,
  卿和上为父,  等类则兄弟。
  顿与梵志俱,  而不相供视,
  得疾病困笃,  孤独无所依。
  察子见此已,  梵行为亲友,
  普行子恭敬,  展转相瞻视。’”

  时佛世尊往诣比丘,而问之曰:“今得疾病,有瞻视医药床卧具乎?”白曰:“孤独无瞻视者,无医无药,去家甚远,离于父母无有兄弟,亲里伴侣,无供侍者。”世尊又问:“卿强健时,颇瞻视问讯有疾者不?”答曰:“不也!”世尊告曰:“卿强健时,不瞻视人,不问讯疾病,谁当瞻视卿乎?善恶有对,罪福有报,恩生往反,义绝稀疏。佛为一切三界之救,救度五道,当舍卿耶?前世救卿,今亦当然。”

  佛扶起之,欲以水洗。时天帝闻佛所言,如伸臂顷,忽然来下,欲洗浴之。佛言:“拘翼!卿在天上香洁之中,安能救洗秽浊臭处?”天帝释答曰:“向者世尊说,此比丘本不瞻人,不视疾病,孤独无救。佛为十方一切之救,功德具足,无所乏少,尚瞻视之;况我罪福未断,而不兴福耶?”

  时佛手洗,天帝水灌,还复卧之,饮其医药,即时除愈。为说经法,即时得道。世尊以偈而赞之曰:

 “人当瞻疾病,  问讯诸危厄,
  善恶有报应,  如种果获实。
  世尊则为父,  经法以为母,
  同学者兄弟,  因是而得度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审裸形子经第二十七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有国王,因梵志女而生一子,名曰至诚。外道异学,审裸形子,而为作子。其裸形子,智慧聪明,有超异之慧,有所讲说,多所降伏,于诸经典无所不博,普为众人共其国王,博达众谊,往诣世尊。其尼揵有四姊弟,因梵志生,敬乐异学:一名饕餮、二名兴贪、三名金诚、四名诚雪。时裸形子,遣诣佛所,欲试世尊,皆受法则悉知经谊,具来我说。尔时姊弟,各相谓言:“吾等共诣沙门瞿昙所,试其举动,行步进止,取其长短。”便共往诣,弃捐居家,悉为沙门,受具足戒。时佛世尊,以往世喻,而开化之,导示本原,诸根所从,功德之本,弃捐贡高,除其憍慢,皆得罗汉。

  时裸形子,问诸姊弟:“所试云何?”诸女则以无央数谊,嗟叹世尊,称誉经典法律之妙,不可胜限。时裸形子,不受女言:“汝等以家事往欲试乱道,反为世尊所见摄取迷惑诳诈。譬如有人行入水中,洗去垢浊令身净洁,反溺水死;汝等如是,欲往试佛坏其道意,视其举动,取其长短,反为瞿昙所见迷惑,没溺自失不得济己。譬如有人行入果树,欲采好果,反为禽兽虎狼所食,亡身不还;汝等如是,往试沙门瞿昙,取其法则举动长短,以来语吾,而反没溺,为所问瞿昙所惑。譬如蛇虺弊虫凶恶之人,尚可亲近,可信可乐,可致吉祥安隐之法。世尊瞿昙,求是功德安隐之谊,终不可得。”诸女答曰:“世尊道德,去人四虺瑕秽之毒,令人安隐寂然,虚空尚可有瑕,如来世尊未曾有短,男女见之,莫不安隐。时为我等,说微妙谊,咨叹道称,我等欢喜,稽首归命。”

  时比丘僧,具足启佛:“唯然世尊,且观外学裸形子,有异语诽谤佛道,反讥诸女:‘汝等何故归命世尊?观其举动,当取长短而来语我,反为迷惑沉溺其身,不能自济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裸形子遣四女人,欲来试佛取其长短。世尊无瑕,何从取阙?佛寻开化,皆令得度,至无著证。乃往古久远世时,有一国王,名曰迦邻,与他国王,结为怨仇,欲往坏之。即遣四女,端正殊妙,姿颜无双,而往试之,取其长短,为内匿贼,诣阿脂王许。时阿脂王,有尊太后,端正殊好,无不尊敬,威神巍巍,殊德无量,无有瑕秽,柔和无䵃,名称远闻,安详柔和。迦邻王女,嗟叹阿脂王功德:‘世之希有,名称远闻,八方上下,莫不宣扬!我等父王,讳为迦邻,故相遣来,以相给侍,奉在左右。我父王辞曰:“其王德殊,微妙难及,无有瑕垢,安详不暴,忍辱无秽,与人语言,才辩殊异,闻名辄伏。我不受言。”’其国属阿脂王,为大国主,又国号曰虚空。王所止处,有一大臣,名曰细那,聪明智慧,圣达难及,卒慧寻答,为王辅臣。时迦邻王,不随女言,弃诣大国细那土界,与大众俱,周匝围绕。王问傍臣:‘当奈之何?吾自开门而舍去,入此他门?’傍臣对曰:‘无得恐惧,天王自安,譬如师子处于林间不畏树木。今住于此,亦复如是,城郭则安,得护无患。’以偈颂曰:

“‘以自开其门,  反入此国界,
  阿兰之大土,  如师子林树。
  安护而得护,  自然无所畏,
  其欣踊国王,  可以长安隐。’

  “人健论谊,其言流溢,阿脂王闻其迦邻王,以财利故及其名称、发意所趣,则叹颂曰:

“‘此事大佳,  微妙难量,
  名德流布,  无有众恶。
  能堪住法,  将无于此,
  有所诳诈。’

  “又问曰:‘其此仙人,天帝之神,皆游迦邻国界,威神广大。彼闻我德,即当得胜。其迦邻王,便当破坏而自降伏。’时阿脂王,心自念曰:‘彼诸仙人,终不妄语。’诸仙人曰:‘吾当得胜,功德无量所说如此。’诸臣报曰:‘唯然,大王,仙人至诚,终不虚言。’以偈颂曰:

“‘诸迦邻得胜,  缘是而降伏,
  阿脂王失计,  仙人说如是。
  善哉言质直,  所兴无所失,
  以何说此言?  自然有声音。
  天王当知之,  言至诚于斯,
  所行无放逸,  而当得胜法。’

“‘又言阿脂王,  而当复得胜。
  此云何至诚?  更为我解说。’

  “大臣答曰:‘不曾闻乎!失圣仙人刚强难化,手执利剑,像貌可畏。丈夫男子以人民故,承其德本,而降伏之,不言自归。其阿脂王,为大丈夫,方便校计,亦复如是。又其眷属,和顺承教,无有异心,志不离别,所作无上,威德巍巍。假使阿脂王不得胜者,今愿天王,目自睹之。以王勇猛,计策方便,权?难及,终不破坏,设不相信,且自目见。’以偈颂曰:

“‘方策尊雄计,  知时强精进,
  勇猛有权略,  察此则知胜。
  阿脂名德忍,  开化诸瞋恚,
  阿脂王堪任,  迦邻焉得胜。’

  “时王不用言,兴师起兵,往诣阿脂国。其欣踊兵,大臣辅佐,聪明智慧,勇猛精进,以无上心,和不离别。又阿脂王,身自勇健,其力圣强,应时得胜迦邻王。迦邻王伏,自归谒拜,生捕收摄,寻便放之。于是天帝释以偈颂曰:

“‘贤圣叹忍辱,  开化诸瞋恚,
  降伏迦邻王,  阿脂王独胜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尔时迦邻王者,审裸形子是;阿脂王者,则我身是;欣踊大臣,则舍利弗是;帝释者,阿难是。尔时相随,以为伴党,义理相化,上下相承,今亦如是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腹使经第二十八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其国米谷踊贵,人民饥饿,佛诸比丘,各欲散去流游诸国以为岁节。贤者阿难——博闻多智,于法无厌,辩才无碍,佛所说经,为无数人,护受经典,精进难及——心自念言:“假使世尊,诣于余国,而造岁节,处于他域,无央数人,失其德本,坐具无所乏少。假使如来,止此舍卫,而为岁节,多所安隐,为成德本。”于时世尊,愍伤群黎,欲救护之,入舍卫城。波斯匿王,傍臣人民,往诣国王。阿难自往,说此本末。王波斯匿闻阿难言:“请佛三月及比丘众,若干种馔,饮食具足,病瘦给药,一切所安,随其所乐,如是三月,无所乏少。”

  佛比丘众舍卫岁节,时诸比丘心自念言:“贤者阿难!功德难及,得未曾有,行权知时,晓了谊理,劝化国王波斯匿,供养世尊及比丘众,岁节三月皆令安隐,令比丘众九十日中无有忧虑,一切施安所供无乏,令比丘众各自安隐,不复游驰至于他国。”时佛彻听闻诸比丘共议此事,寻即往到比丘众所:“汝等向者何所讲论?”诸比丘众具足本末启白如来。

  佛告比丘:“贤者阿难!非但今世行权知时,前世亦然,行权方便。乃去往古久远世时波罗奈国,时有王名梵达,王有大德,名称远闻。时国饥馑,米谷踊贵,人民饥饿,乞者众多,无以可供。王喜施与,四面来乞,集如浮云,十方皆至,随力所任而供给之。布施如是无有休息,谷米遂贵,天转旱酷,不复降雨,所种不收,人民饥困,乞者日滋。诣王宫门:‘仓廪虚竭。’时诸臣吏各共议言:‘今此国王,敢来乞者,寻即施与,不能逆人。天旱不雨,乞者遂甚,米谷踊贵,仓库虚尽,将欲坏国。’时诸大臣欲救护国,往诣王所,具足为王启说此议:‘王所施与,今可省息,于法可依,须后丰有,尔乃复施。’王告之曰:‘吾所施与,不能懈止。寡人有令志愿布施,焉违本心?又来乞者,何忍逆之?其不来者,乃无所施。’时诸群臣,各共谊言:‘吾等于宜当共作计,令诸穷士不得来乞,尔乃断耳。’于时王施未曾懈废,心自愿言:‘令诸仓谷,莫使消减!’时诸法明吏,告敕四远:‘不得令往从王乞丐,敢有乞者,皆受诛罚弃命都市。’四远乞者,来诣其国,闻此急教,不敢行乞,不得见王,愁忧懊恼,问诸大臣:‘审有是命,又问父母,实有急教,不得乞乎?’答曰:‘有之!不得行乞。’乞者又问:‘假令远方有诸使吏,东西南北,皆足廪价谷粮饮食?’今此臣吏,独欲饮食,故出恶教,敕诸四远:‘诸贫穷乞士,不得诣门从王乞丐,假使乞者罪皆应死!唯远方使,得见仓库。’展转传语,众人皆知诸臣所建非王所为。

  “有一梵志,饥穷经日,欲行乞丐,以救其命,遍行求索,给足妻子。假使谷贱,乞丐易得,所获无量,设谷饥贵,乞丐难获。驰走乞丐,无所不至,才得活命,心怀忧悴,不可复言。其妇于时谓梵志言:‘汝遭勤苦,乞丐遇患,无所不至,而不能得。何不诣王从其乞丐?本闻国王,敢有乞者,不逆人意。’梵志答妇:‘汝不闻耶?国王有令,不得令人诣王乞丐,唯远方使,乃得进见,给其廪价,余人乞者,皆当见斩。’梵志答妇:‘我身今日,欲得求安,反见危害,既依仰他,复见毁辱。’其妇答曰:‘如诸臣吏,告敕四远,唯远使得前,不听余人。卿自应言:“从远使来,欲见大王,食乃得度。”’

  “于时梵志,即受妇言,执杖奉使,着奉使冠,诣王宫门。门吏曰:‘子所从来?’答曰:‘从远使来。’门吏白王,启其本末。即时现之:‘子所从来?今十六国,谷米饥贵,各自守界,何从自到?从何国来?’吏具问是已。梵志答曰:‘闻服王德故被使来。’吏又问曰:‘于是国界,见彼国耶?聚落墟聚,足可达知。假使为己,唯愿天王,独为已者,所求易得。’‘欲见大王,故来求见!’门吏问之,其对如是。王曰:‘现之!’梵志即入。王问之曰:‘为谁使来?’梵志对曰:‘求不恐惧,唯见听许,乃敢启王说所使来。’王告之曰:‘便具自说,原除恐惧。’王又问言:‘与谁为使?’梵志启曰:‘大王欲知之?我腹使来。’于时梵志即说颂曰:

“‘众人求财利,  或遇诸怨贼,
  我为腹使来,  国主唯愿恕!
  谁为最尊势?  谁其第一先?
  我实为腹使,  大王勿罪责。
  诸佛及缘觉,  声闻圣弟子,
  舍置寂然处,  入城聚落乞。
  穷厄无所依,  生身遭苦患,
  今我为腹使,  唯人尊见恕。’

  “于时王愍伤之,则以偈报梵志曰:

“‘梵志当施卿,  赤牸牛千头,
  乃与犊子俱,  焉得不惠使。
  吾为诸使者,  给与所饥乏,
  为使者作使,  加施无恐惧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尔时梵志者,阿难是也;梵达王者,波斯匿王是。尔时阿难,开化令悦,戴仰无量。于是阿难,今世在国,复化波斯匿王,谷米饥馑,供养世尊及比丘众,三月之中无所乏少。是故比丘,当学善言柔和之辞,当作巧辞方便之语,是诸佛教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弟子过命经第二十九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,异比丘有弟子,志性温雅,功德殊异,意行仁贤,至诚安隐。身常侍从宿卫和上,恭顺良谨,精进难及,顺从法教,不违师命。于时短命,宿世所钟,其寿薄少,幼小亡没,即生天上。在忉利宫,适生天上,则观天上不久坚固,但睹大火。“吾本所志,不得如意,不至究竟,与善师友不能相守。今舍善师反随恶友,于是违远至尊和上,及阿夷梨,众诸等类修梵行者,四辈弟子、比丘、比丘尼、清信士、清信女。有佛世尊,普一切智,其慧遍见,号曰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。今悉违远大圣世尊、和上、师友及诸同学,无央数劫百千之数,难值难见,兴于世间,不可得遇。讲说经典,深妙优奥难限,未曾所念,口不发言,而为安隐,皆开化之,分别智慧,说诸缘起,各各解了。所从有因,无央数劫,所未闻见,悉为解决。吾本遭遇和上可值此经典法律,弃家为道,得作沙门,不至超异。如是等类,所当兴立,不得究竟,今反当为放逸行乎?今吾宁可先诣世尊咨受经义。”则自晓责,感伤己身。即以其夜,威神光光,明彻远照,往诣世尊,稽首足下,却住一面。佛见其心真正乐道,纯淑在法,为说四谛苦集尽道,即见四谛。于是世尊,如其本根,而为分别。得至果证,欢喜踊跃,受其严戒,稽首佛足,右三绕已,忽然不现。

  于时和上,心念弟子功德性行,愁忧感结,泣涕雨泪,不能自解,等类谏喻,不能究思。于时比丘往启世尊,世尊告曰:“呼比丘来。”问之:“比丘!何为忧恼,不能自解?”比丘白曰:“弟子终没。”佛言:“何故愁忧不能自解?”比丘白曰:“唯然。世尊!我彼弟子,甚大良谨,仁贤温雅,名德难量,未有究竟,而中夭没,以故忧悒,不能自宽。”

  佛告比丘:“勿复愁忧。所以者何?卿之弟子,已至究竟,得生天上。今日夜半,至于佛所,威神巍巍,光明远照,稽首足下,却住一面。吾为天子,讲说经法,具足广普分别圣谛。于是天子,即于座上,成至圣法。”佛为比丘,说此本末。即时欢喜,除其愁忧,不复涕泣。

  于时世尊,教彼比丘,除忧恼患。时诸比丘,各心念言:“得未曾有,大圣世尊,以无上药,疗此比丘忧恼之患。于彼弟子,疾病命过,愁忧懊恼,无能解者;见佛世尊,众患皆除,真为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于亿千劫,歌颂佛德,不可穷尽。”

  佛时遥闻诸比丘众共议此事,佛即往诣告诸比丘:“向者共会为何所论?”比丘白佛:“唯然。世尊!向者共会叹佛功德,圣尊无量,度诸未度,济诸未脱,灭诸未灭,疗治一切淫怒痴患,为无上医,常以法药,疗诸心病。向者蠲除比丘忧患,以是踊跃不能自胜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如汝所云。今此比丘,见弟子终,愁忧感结,不能自解,独佛世尊。前世宿命,亦复如是。乃去往古久远世时,有异闲居,一象生子,堕地未久,其母终亡。去彼不远,仙人所处,有上威神功德具足,志怀大哀。遥见象子,其母命终,才能举足,东西游佯,不能自活。即时扶将诣所止顿,饮之以水,采果饲之。彼时象子,仁和贤善,功德殊妙,乐于义理,冀得安隐,无有忧患除诸众恼。于时仙人,卧起同处,身形转长,衣毛鲜泽,则以水浆,供养仙人。其好果蓏,然后自食,往反殷勤,奉侍不懈。彼时仙人,愍哀象子,观其德行,爱之如子,视之无厌,敬之无极。

  “时天帝释则时发念:‘今此仙人志在象子,猗念无厌,今我宁可别令愁戚。’时天帝释,示现试之,化使象子忽然死地而血流离。仙人见之,象子死亡,忧愁叵言,涕泣横流,不能自解。余仙人闻,来谏晓之不能除忧,不复食饮。时天帝释,自以其身,住在虚空,即为仙人,而说偈曰:

“‘仁者以弃家,  至此无眷属,
  诸仙人之法,  忧死非善哉!
  假使悲涕泣,  能令死者生,
  皆当聚悯泣;  假啼哭不活,
  已习共顿止。  而与象子俱,
  则有愍恩情,  不得不愁忧。
  死人哭于死,  其有啼哭者,
  明智不怀忧,  仙人慧何啼?’

  “时天帝释,令其仙人怀忧恼已,即令象子使活如故。于时仙人见象子活,寻大踊跃,不能自胜不复愁忧。时天帝释,即寻为仙人,而说颂曰:

“‘以拔卿忧恼,  心所怀愁戚,
  于今仁无患,  而除子忧戚。
  令人离愁恼,  及一切亲属,
  如卿今日欢,  见象子起故。’

  “时天帝释以偈颂曰:

“‘吾愍伤卿故,  欲除诸忧戚,
  故兴此因缘,  增益于尘劳。
  明者晓了斯,  恩爱生苦患,
  则察其内外,  无得兴变化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尔时仙人者,则今此和上是;时象子者,死弟子是也;天帝释者,则我身也。尔时相遇,今亦如此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生经卷第三

大正藏第 03 册 No. 0154 生经

生经卷第四

  西晋三藏竺法护译

  佛说水牛经第三十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佛告诸比丘:“乃昔去世有异旷野闲居,彼时有水牛王顿止其中,游行食草而饮泉水。时水牛王与众眷属有所至凑,独在其前,颜貌姝好威神巍巍,名德超异忍辱和雅行止安详。有一猕猴,住在道边,彼见水牛之王与眷属俱,心生忿怒,兴于嫉妒,便即扬尘瓦石,以坌掷之,轻慢毁辱。水牛默然,受之不报。过至未久,更有一部水牛之王,寻从后而来。猕猴见之,亦复骂詈,扬尘瓦石打掷。后一部众,见前牛王默然不报,效之忍辱,其心和悦,安详雅步,受其毁辱,不以为恨。是等眷属过去未久,又有一水牛犊,寻从后来,随逐群牛。于是猕猴,逐之骂詈,毁辱轻易。是水牛犊,怀恨不喜,见前等类忍辱不恨,亦复学效,忍辱和柔。去道不远,大丛树间,时有树神,游居其中,见诸水牛,虽被毁辱,忍而不瞋,问水牛王:‘卿等何故?睹此猕猴,猥见骂詈,扬尘瓦石,而反忍辱,默声不应。此义何趣?有何等意?’又复以偈,而问之曰:

“‘卿等何以故?  忍放逸猕猴,
  过度于凶恶,  等观诸苦乐。
  后来亦仁和,  坐起而安详,
  皆能受忍辱,  彼等寻过去。
  诸角默挝杖,  建立众堕落,
  又示恐惧义,  默无加报者。’

  “水牛报曰,以说偈言:

“‘以轻毁辱我,  必当加他人,
  彼当加报之,  尔乃得抵患。’

  “诸水牛过去未久,有诸梵志大众群辈仙人之等,顺道而来。时彼猕猴,亦复骂詈,毁辱轻易,扬尘瓦石,以坌掷之。诸梵志等,即时捕捉,以脚蹋杀之,则便命过。于是树神即复颂曰:

“‘罪恶不腐朽,  殃熟乃遭患,
  罪恶已满足,  诸殃不烂坏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尔时水牛王者,即我身是。为菩萨时堕罪为水牛,为牛中王,常行忍辱,修四等心——慈、悲、喜、护,自致得佛。其余水牛诸眷属者,诸比丘是也。水牛之犊,及诸梵志仙人者,则清信士居家学者。其猕猴众,则得害尼犍师。本末如是,具足究竟,各获所行。善恶不朽,如影随形、响之应声。”

  佛说兔王经第三十一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于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佛告诸比丘:“昔有兔王,游在山中,与群辈俱,饥食果蓏,渴饮泉水,行四等心,慈悲喜护。教诸眷属,悉令仁和,勿为众恶,毕脱此身,得为人形,可受道教。时诸眷属,欢喜从教,不敢违命。有一仙人,处在林树,食啖果蓏,而饮山水,独处修道,未曾游逸,建四梵行慈悲喜护,诵经念道,音声通利,其音和雅,闻莫不欣。于时兔王,往附近之,听其所诵经,意中欣踊,不以为厌,与诸眷属,共赍果蓏,供养道人,如是积日经月历年。时冬寒至,仙人欲还到于人间,兔王见之,着衣取钵,及鹿皮囊,并诸衣服,愁忧不乐,心怀恋恨,不欲令舍。来对之,泪出问:‘何所趣?在此日日相见,以为娱乐,饥渴忘食,如依父母,愿一留意,假止莫发。’仙人报曰:‘吾有四大,当慎将护。今冬寒至,果蓏已尽,山水冰冻,又无岩窟可以居止,适欲舍去依处人间,分卫求食。顿止精舍,过冬寒已,当复相就,勿以悒悒。’兔王答曰:‘吾等眷属,当行求果,远近募索,当相给足。愿一屈意,愍伤见济,假使舍去,忧戚之恋,或不自全。设使今日,无有供具,便以我身,供上道人。’道人见之,感惟哀念,恕之至心,当奈之何?仙人事火,前有生炭。兔王心念:‘道人可我,是以默然。’便自举身,投于火中,火大炽盛。适堕火中,道人欲救,寻已命过。命过之后,生兜术天,于菩萨身,功德特尊,威神巍巍。仙人见之,为道德故,不惜身命,愍伤怜之,亦自克责,绝谷不食。寻时迁神,处兜率天。”

  佛告比丘:“欲知尔时兔王者,则我身是;诸眷属者,今诸比丘是;其仙人者,定光佛是。吾为菩萨,勤苦如是,精进不懈,以经道故,不惜躯命,积功累德无央数劫,乃得佛道。汝等精勤无得放逸、无得懈怠,断除六情如救头燃,心无所著当如飞鸟游于虚空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无惧经第三十二

  昔者有人,作性仁贤,修奉经戒,精进守德,每生自克,行无过恶,一身遵行为天下则。行来四辈,息意休秽,行正不迷,布施持戒,忍辱精进,一心智慧,无所悕望,以法自卫。行来同学,无有异计,若有法会,辄往听经,不以厌惓。念佛功德,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为佛、世尊,流布弘恩,叹法之义,唯志无为。法本柔润,法香普熏,十方悉闻,去恶就善,居家为秽,出家无弊。志常思法,以法为务,勤诵经法,犹服甘露——法为道药多所疗治,法为桥梁通诸往返,法为舟船度诸未度,法为日月昼夜照明,去诸窈冥阴盖消除,睹于无形。又信圣众,众中学者,犹如众流游于大海。圣众之中或得道迹;或得往来;或获不还;或成无著缘觉果证;或行菩萨,至不退转、一生补处,无上正真亦由是生,此则无极。至深道海,菩萨所奉,周旋往来,度脱一切,靡不兴载,道慧高妙,无所挂碍。其人每行,出入四辈,常宣三宝,身自归命。并化一切,常尊三事:一曰,兴立功德修治佛寺;二曰,诵经念道宣布典教;三曰,一心定意而无放逸。奉四等心——慈、悲、喜、护,行空、无想、无愿之法,解了善权,随时化人,使发道意。

  其人年长,命欲终时,四辈众学及诸亲里、五种诸家,咸往问讯:“将无恐怖,安心勿惧!”其人即以偈答众人:

 “吾弃捐众恶,  奉行诸功德,
  今身以是故,  无一恐畏心。
  犹如有桥梁,  柱强上下坚,
  如人乘牢船,  欲度至彼岸。”

  众人闻之,悉共欣悦,代之踊跃。其人命尽,寿终之后,生兜术天,稽首弥勒,得不退转。与诸菩萨,讲经论法,开化不逮。

  佛说五百幼童经第三十三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波罗奈国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及诸菩萨俱。尔时,五百幼童行步游戏,同心等意,相结为伴,日日共行,一体无异,一日不见,犹如百日,甚相敬重。彼时一日俱行游戏,近于江水,兴沙塔庙,各自说言:“吾塔甚好,卿效吾作。”其五百童虽有善心,宿命福薄。时于山中,天大卒雨,积水流行,江水大涨,流溢出外,漂没五百。诸戏幼童水中溺死,堕于随流,众人见之,莫不叹惜,各心念言:“可怜!可怜!”父母举声悲哀大哭,不能自胜,求索死丧,不知所在,益用悲酷。

  时众人往反,诸比丘具白佛意。佛告众人:“各豫知之,宿命不请。呼诸父母,告之莫恐。此儿五百世,宿命应然,今虽寿终,生兜术天,皆同发心,为菩萨行。”佛放威神,显其光明,令其父母见子所在。

  佛时遥呼:“五百童来!”寻时皆来,住于虚空中,散花供佛,下稽首礼:“自归命佛,蒙世尊恩,虽身丧亡,得生天上见弥勒佛,唯加慈泽,化诸不逮。”佛言:“善哉!卿等快计,知道至真,兴立塔寺,因是生天,既得生天,见于弥勒,咨受法诲。”佛为说法,咸然欢喜,立不退转。各白父母:“勿复愁忧,人各有命,不可稽留,努力精进,以法自修。人在三界,犹如系囚,得道度世,乃得自由,归命三宝,脱于三流,发菩萨心,乃得长久,游四使水,度脱四渎。”父母闻之,悉从其教,皆发道意。时诸天子,稽首足下,绕佛三匝,作礼而退,忽然不现,还兜率天。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毒草经第三十四

  昔者一国,有大丛树,树木参天,无折伤者。中有树神,明达义理,出入行节,与众不同。四方来趣,经历树木,时树神悦豫恣人所欲,采果薪草,不以为恨,荫凉泉水,服者大安。时有一鸟,他方口含弊恶毒草,飞过此树,因投其上,适堕上枝,毒侵其树,寻枯过半。时丛树神,心自念言:“此毒最凶,适堕树上,须臾之间,令半树枯,日未至中,未尽冥顷,如是悉枯,未满十日,恐皆毁死。此丛树木,当奈之何去斯毒害?”

  时虚空中,有天神曰:“如是不久,有明人来,历游道路,过斯丛树。卿取树间所藏金,雇掘此毒树,尽其根株,令无有余,尔乃永安。设不尔者,日未冥顷,毒树尽枯,悉及丛树。”树神闻之,因化人形,住于路侧待之。已到即语其人:“吾有金藏,当以相赐,愿掘毒树,穷索其根。”其人闻得重金藏宝,即言唯诺,便前掘之,尽其根原。树神喜悦,寻与金藏,其人取去,家居致富。树神欢然,得离毒难,众树长安,花果茂盛,不虑毒患,诸罪皆散。

  佛言:“丛树者,谓三界;树神者,谓发意菩萨也;鸟从他方取毒来者,谓魔事众想从无明致;虚空神者,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也,教诸学者,不从魔法,当顺善友菩萨大士修同志者,乃拔三垢众劳之厄。掘树尽根,谓消淫怒愚痴之冥,设不尔者,溺在三处,罪盖自覆,无有威势拯济众生生死之恼。得赐藏者,谓道法藏,菩萨大士展转相助成,犹万川流合于大海。树神欣然,悉无忧患,还处树者,以能逮得无所从生大哀法忍,因往三界,广度一切。得宝喜乐家居富者,以得总持——六度无极、三十七品、修四等心、四恩十力、相、好、四无所畏——诸根寂定,为无限宝,道富无量。还归家者,解归本净真道之际也。示现佛身,广宣道化,开度十方,靡不蒙恩。”

  佛说鳖喻经第三十五

  昔者有一鳖王,游行大海,周旋往来,以为娱乐。时出海边水际而卧,其身广长,边各六十里,而在其上,积时历日,寐息陆地,而不转移。时有贾客,从远方来,遥视见之,谓是可依水边好处高陆之地。五百贾客、车马六畜有数千头,皆止顿上。炊作饮食,破薪燃火,饲诸牛、马、骡驴、骆驼,行来卧起。于时鳖王,身遭火烧,欻作扰动,因即移身,驰入大海,游走东西火害不息。贾人见之谓地为移,海水流溢,悲哀呼嗟:“今定死矣!当柰之何?”鳖身苦痛,不能复忍,因没其身入大水中,溺杀众人,牛马六畜皆共并命。

  菩萨时告诸弟子曰:“假喻引譬,以解其意。远来估客,谓三界人。五百群众,谓五阴六衰诸入之难。鳖身广长,各六十里者,谓二六牵连十二因缘,轮转无际,周流五趣,无一懈息。燃火炊作为食具者,谓三毒炽盛,情欲发兴。鳖驰走入大海水者,谓犯十恶没溺三恶——地狱、饿鬼、畜生之中,苦不可言。是故如来,降其圣德,无极大慧,往返生死,救济危厄,罪所覆盖,盲冥不解,显示法耀,令心开阐,咸发无上正真道意。”

  佛说菩萨曾为鳖王经第三十六

  昔者菩萨,曾为鳖王,生长大海,教化诸类,子民群众,皆修仁德。王自奉正,行四等心——慈、悲、喜、护——愍于众生,如母抱育爱于赤子,游行海中,劝化不逮,皆欲使安,衣食充备,不令饥寒。其海深长,边际难限,而悉周至,靡不更历,以化危厄,使众罪索。于时鳖王,出海于外,在边卧息,积有日月,其背坚?犹如陆地高?之土。贾人远来,见之高好,因止其上,破薪燃火,炊作饮食,系其牛马,庄物积载,车乘众诸,皆着其上。鳖王见之,被火焚烧,焚炙其背,车马人从,咸止其上,困不可言。欲趣入水,畏害众贾,为堕不仁违失道意,适欲强忍,痛不可言。便设权计:“入海浅水,自渍其身,除伏火毒,不危众贾,两使无违。”果如意念,辄设方计。众贾恐怖,谓海水涨:“潮水卒至,吾等定死。悲哀呼嗟!归命诸天释梵四王日月神明,愿以威德,唯见救济。”鳖王见然,心益愍之,因报贾人:“慎莫恐怖,吾被火焚,故舍入水,欲令痛息,今当相安,终不相危。”众贾闻之,自以欣庆,知有活望,俱时发声,言南无佛!鳖兴大慈,还负众贾,移在岸边,众人得脱,靡不欢喜。遥拜鳖王,而叹其德,尊为桥梁,多所过度,行为大舟,载越三界,设得佛道,当复救脱生死之厄。鳖王报曰:“善哉!善哉!当如来言,各自别去。”

  佛言:“时鳖王者,我身是也;五百贾人,五百弟子舍利弗等是。”追识宿命,为弟子说,咸令修德。

  佛说毒喻经第三十七

  昔者有一家,家喜行毒——一行毒已,家中得富,宿命罪福,自令其然——一国恶之,不敢往来与共从事,畏见危害。一国远之,行求子妇,无肯与者,各各相令:“此行毒家,世之最恶,不顺义理,欲害人命。设与婚姻,行毒无处,反来危人,是故远之。犹离剧贼,贼与人斗,手拳相加,尚有强弱。行毒之家,默然以与人,人卒被此害,命不可救。”咸共令知,皆远离之,无与从事。其人困极,遍求子妇,无肯与者,因行他国千余里外求其子妇。

  其人家富,既复豪贵,妇家贫侠,且复不贵。见彼家富,贪与其女,不行毒故,益入财物。寻迎妇来,在家行礼,威仪悉备,不失妇礼,出入应节。时其家中,耗损不谐,当行毒害,乃得富耳。姑嫜敕妇,令其行毒害杀某人:“吾家本业,自应其然。”妇闻愁忧白姑嫜曰:“我家行慈,初无加害,不任行毒,死死不犯。”姑嫜骂詈,不肯受教。因语毒神:“今取此妇,不行毒药,以加害人,而不肯从。当奈之何?”毒神答曰:“吾当化之令不违教。”毒神便往,化为毒蛇,来趣其妇。其妇恐怖不知所至——或现头上、食现其前、饮现器中、卧现床上、行步逐后,其妇恐怖,不知所到,羸瘦骨立,不能饮食。毒神敕之:“令行毒药,乃相置耳。”穷困无计,可之从教。

  于时本土比舍,有人到此国邑,见其女身羸瘦不安,以用愕然:“何故如是?”女具语意:“还到我家,宣白父母,令疾迎我,不尔载死。”人还具说,父母闻之,愁戚愦愦。父严车马,疾行迎女,到其乡土,具喻姑嫜:“女母悲泣,夙夜思女,故遣迎之,当听相见,不久来还。”姑嫜听去,父载女还,便语姑嫜:“卿家行毒,吾夺汝女,不复相与。设共诤者,自有官法应得尔,此是灭门之忧。不肯听者,弃行毒事,乃相还妇。”夫妇共议:“此妇端正,世之希有,不可弃之!宁弃毒业。又官家闻,便相危害。”便止毒业,与其约誓,不敢复犯,遣弃毒神,家中遂安。

  其毒神者,谓四魔。行毒求富,谓诸魔天,恶鬼神辈,日日迎妇。国中人民不肯与者,又谓其人不从魔教。迎妇者,行到他方,求以为人。便取得妇者,谓染法。教使行毒不从言者,觉知魔,不堕五阴。使人还归语父母者,谓从般若善权之教。父执将归,谓从本无。令其女婿止毒乃与女者,谓去三毒众妄想,求应四等,因六度无极善权方便,一切得度三界,至于正真无极之慧。

  佛说诲子经第三十八

  昔者有人,父早命过,少小孤寡,独与母居。未被教敕,出入不节,不拘礼教,违失先圣典籍之诲。不肯学问咨受经法,唯以愚伴迷惑之众,以为徒类。嗜酒博戏,高抗华饰,有表无里,放恣情欲,嘘天雅步。不以孝顺修德经心,当用立身,身犯众恶,口言粗䵃,心念毒害。不念所生亲之遗教,唯以非法乱行为业。母甚患之,因欲教敕,示其至密威仪法节,令改心行,慎身护口,奉先圣典,修其祖父所生之则,敬受世尊无极之道。因以慈意演出妙诲,而告子曰:

 “子常行柔和,  结伴从善友,
  恒宣喜劝助,  长修正法化。”

  子又问母曰:

 “若常行柔和,  以何为尔乎?
  设结善友者,  何用为增益?
  假恒宣劝助,  何为修此义?
  长修正法化,  何所有加施?”

  母告子曰:

 “若常行柔和,  众人所爱敬。
  设结善友者,  坚住无能动。
  恒宣劝助者,  致获大财富。
  长修正法化,  寿终生天上。”

  子白母曰:“善哉亲教,其诲无上,其法无限,巍巍难量,不可称载。吾之愚冥,其日久矣!背恩向伪,不识至真,迷于容色,惑于种姓。自谓才智,不明谓明、不达谓达,不别尊卑、亲之明诲,贱善贵恶,不惟孝养慈亲之德,舍厚就薄,愚伴为侣,遂使致是痴惑日甚。赖蒙亲化,显以慈仁,垂流愍泽,乳养之本,转令兴隆,通于十方。启受顶奉,不敢遗忘,子稽首谢,修行亲命,终始无违。”

  子如法进,常行柔和,一国宗焉。择善为友,无能侵焉。恒行劝助,合偶离别,和合斗诤,大得供遗,财宝无量。稽首归佛,奉受五戒,修行十善,诸天卫护。

  国主闻之,召为大臣。王告之曰:“朕闻德行一国悦之,故以相命。国无良臣,唯为良辅,使土清宁,四国归德,尔乃显荣。”其人曰:“诺,不敢违圣。唯恐薄德不副功教,为惭愧耳!违负圣教,黎庶怨望,所以自难不敢顺命!”王曰:“观仁言行举动进止,果能办之,故相召耳。其人默然,立为大臣。”

  王复告曰:“某许国王,本时与吾亲亲无二,犹如一体。有传口者,两头相斗,令身相失,年月时久,各尔废碍,无能解者。欲卿身躬自往和使如故,当重相赐财宝重位。”其人曰:“诺”因取家财,供作美馔,又赍宝物,往诣彼国。跪拜陈谢:“素自闇塞,被蒙天润,为王所使,遣此饮食金银珍宝,以贡大王。前者谬误,举动不当,相失圣意,从来阔别,积累年载,惭愧羞耻,踧踖无颜。故遣贡遗,愿恕殃衅,原其罪过。”其王闻之,心中欣然,亦返责己:“吾久有意,欲得和解,无能发者。使彼兴意,先来相谢,是吾不逮之所致也!”便手执笔,作书报之:“惟别历载,不得言面,每思旧好,何日舍怀?中间隔绝,不及所致,不见忽捐,复遣贤臣,美供瑰琦,以相谢矣!克抱来意,终始不忘,愿一同会,及散久迥。今寄珍琦,是身所有,贵致微心,言面乃叙。”

  彼王得之,欢然无量,克期会日,快共相娱。察本所失,盖不足言,传者过差乃至此患,以为比国,友亲意厚,急缓相救,自遣大臣,名不可计,宝增益其位。

  阿难白佛言:“母之至教,莫能大焉!”佛言:“至哉!”

  复问佛言:“将来之世,皆承此教乎?”佛言:“有从不从。所以者何?将来之世,人民悖乱,贵恶贱善,放逸情意,臣欲害君,子杀二亲,弟子危师,不念弘德乳养之恩,欲令其没,独见奉事,嫉妒其师,犹如怨家,罪莫大焉!所以者何?弟子后世,在前阳供,在后欲攻,心不与同。师出天下,宣传道化,度脱一切;反憎恶之,罪中之罪,不可为喻。后世德人,时时有耳。天下树多,香树希有,香草鲜生,少少山地,出金宝耳;好人行德,亦复如是!恶人行时,伴党相随,识真者少。弥勒佛时,德人乃多,贵善贱恶,无有偏党,道德盈盈,不可称量。修德无上,不为罪殃,孝亲敬君,奉承师长,归命三宝,三乘兴隆,三毒消索,所度无量,皆使得道。”

  阿难闻之,悲喜交集:“将来末世乃有此患,不如山野愚民痴人,胜此辈者,能知去就进退之宜。”稽首而退。

  佛说负为牛者经第三十九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,及众菩萨。时佛明旦着衣,手执应器,入城分卫。时远方民,将一大牛,肥盛有力,卖与此城中人。城中人买以出之,欲以杀之,在城门中,与佛相遇。其主见牛,既大多势,畏奔突故,请十余人,将牛共行。牛遥睹佛,心中悲喜,绝靷驰逸,数十人救,救不能制,走趣如来。如来则知忆本宿命。阿难见之,前欲搏耳,逐之一面,恐触如来;一切众人,亦怀恐惧,畏来伤佛。

  佛告阿难:“听之来,勿得呵之!”牛径前往趣佛,屈前两脚,而呜佛足,泪出交横,口自演言:“唯然,世尊!加以大哀,救济危厄,令脱此难,今是其时。大圣难遭,亿世时有所以出者,为众生故。唯垂弘慈,一见济拔。”佛言:“善哉!甚可愍哀,意之迷人,乃值斯患。”

  阿难、从天龙鬼神人民,莫不愕然,甚怪所以?畜生之类,自归天尊。阿难长跪,前问圣尊:“此牛见佛,何故自归?本末云何?”

  佛言:“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有转轮王,王四天下,千子七宝,治以正法,不枉万民,天下太平,人民安宁,五谷丰盈。又有四德:视民如子,民奉犹父;沙门梵志,长者人民,莫不启亲;身未曾病,永得安宁;四域宣德,彻于十方。时转轮王,游观四方,还欲归宫。时见古世一亲亲人,而为债主所见拘系,缚在着树而不得去。时转轮王七宝侍从,停住不进,怪之所以?‘遥见故旧为人所拘,负五十两金,令不得去。’圣王报之:‘解之令去,当倍卿百两金。’其人白曰:‘吾复转负某百两金,当以偿之,不能舍置。’圣王即敕诸臣下:‘到宫与其百两金。’臣下言:‘诺!’即解债主得还归家。其人数数,诣王宫门,求金不得。债主求之,避不知处。遂在生死,周旋往来,无数之劫,不偿所负,至于今世,堕此牛中,所债所卖,数千两金,故来归佛,宿缘所牵。”

  佛语阿难:“时转轮王,则我身是;其债主者,此牛是。佛为圣王,保之为偿,竟不与之,故来归佛,求索债救。”

  佛告牛主:“佛为卿行分卫倍偿。”牛主不肯,还欲得牛。佛复重告:“吾称牛身斤两轻重与若干斤金。”故不肯矣!时释梵天俱来下,叉手白佛:“佛勿分卫!所欲得金,万千亿两,吾等致之。”布两牛皮,释梵四王,积累金宝,满两牛皮,尔乃各罢。

  将牛到祇洹中,入其中门,观察佛身及圣众形,诸菩萨德,巍巍无量,光光堂堂,犹星中月,威神照远,不可称计。因时思惟,念佛法众,七日命尽,忽生天上,寻忆自识宿命世尊功德,来还人间,散华供佛,报其恩德,稽首佛足。佛为说经,即发无上正真道意,辄得立在不退转地从无生忍,乃还天上。

  佛说光华梵志经第四十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俱,千二百五十菩萨,无央数人。于时众人无央数千,皆来集会在于佛所,悉下须发行作沙门,各自与五百群从,修治道德,精进不懈,成得神通,生死根断,普获道证,周旋十方,济度众生。阿难白佛:“此等众学,宿有何行、本修何德,乃致此誉,神通之慧,然为第一?”

  佛告阿难:“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经历劫数九十有一,维卫佛时。有一国王,名曰旃头,城号旃头摩提。尔时有一梵志,名光华,博学众经,广宣法典,无义不达;有五百众,侍从启受。数数往诣维卫如来,听受经典,诱化群黎,开发愚冥,劝示正真,行作沙门修德为业。时彼国中五百营从,将五百人大臣群僚,亦作沙门。有大长者,化诸群众,皆复舍家,行作沙门,奉行精进,不犯禁戒。命终之后,得生天上。天上寿尽,来生人间。如是上下,终而复始,九十一劫,于此佛世,皆作沙门,悉会佛所,为佛作礼,退坐一面。”

  诸天、龙神、干沓和、阿须伦、迦留罗、真陀罗、摩休勒,人与非人靡不来到,会于佛所,稽首足下,迁住一面。佛时便笑。阿难问佛:“何因缘笑?至真世尊,终不虚欣,唯说其意。”佛告阿难:“见此众人天龙鬼神来会者不?”答曰:“已见。”

  佛告阿难:“维卫佛时,有一大国,名旃头摩提,王名旃头,皆奉大法,归命三宝。时有梵志,名光华,总摄三达,博综众经,无义不达,见维卫佛化于十方,天上天下,靡不启亲,诱五百众,往诣佛所而作沙门,咸受经戒。时其国王,弃国捐王,与五百众,亦作沙门。有大长者,亦化群从五百之众,行作沙门,普受道化,进获神通,奉四等心——慈、悲、喜、护——九十一劫不归恶趣,生天上人间,今得人身,悉来会此,亦普出家,行作沙门,启受经戒,皆得道证。欲知尔时所行梵志岂异人乎?勿作斯观,则吾身是。国王人民,及大长者之众,皆是维卫如来至真同时学者,彼种此获,功不唐捐,皆自得之。”

  佛说是时,无央数人,皆发无上正真道意,应时立不退转地,一生补处亦不可计,得成罗汉亦复如是。

  佛说是时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变悔喻经第四十一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俱。尔时有一居士——厌世苦患,万物非常,身之所有财物如幻,寄居天地,犹如过客无一可贪;唯道真正,永可常存——因便出家,行作沙门,精进不懈,志本不达,则便入山。山中修行,夙夜不废,不惜身命,布施持戒,忍辱精进,一心智慧,守志不动,不得道证,心欲变悔,还作白衣:“学道积年,勤务不休,然心冥冥,不知所趣。本在人间,数蒙说议,口舌流盈,今在山中,复无所获,进退无宜,不知所凑,不如脱衣还就吾业。”犹豫未定。

  时山神树神睹之,惜其功夫,方欲成就,反欲还家,志在瑕秽,代之恨恨,不可为喻。因则化作比丘尼身,冀化乱意欲发道心,坚固其志。其比丘尼,身着珠宝,面色光荣,非世所有,复现女人,颜貌端正,色像第一,姿曜炜炜,众类无逮。俱相谓言:“卿比丘尼,何故身着宝璎珞?唇口妙好,犹如赤真珠。”比丘尼曰:“宝如幻化,唇如彩画,端正喻膏,有何可贪?如卿今身,色虽端正犹如春华,身若果落不久著树,四大合散,无有正主。唯心为本,在三界中,独来独去无一随者,祸福追身如影随形。三处皆空,无一可赖,为罪所覆,五阴六盖,心闭意塞,不解三昧。”

  比丘闻之心即觉了,知审如言识别四大本因缘合,贪身自害,剖判本空,犹如寄居,观十方人,无有亲疏,则心了意解,诸漏得尽,生死已断,悉无起分,出入自由,不着垢尘,尔乃达知,山树有故,化如除浮云。树神跪拜,自陈:“辛苦周旋三界,五阴所覆,十二牵连,忽始相因,唯见愍哀救济此覆。”即为说经,使心开解,奉受五戒,修行十善,塞恶三涂,道心稍前,遂至无极,入佛正真。

  于时世尊,告诸比丘:“解其本末,执心当坚,无得后悔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马喻经第四十二

  昔有长者,畜一好马,初得之时,志操奔突,不可御调。适欲被骑,举前两脚,跳上游逸,四出横走,不从径路,入于沟渠,突树墙壁。其主长者,甚怀瞋恨,还归在家,鞭挝酷毒,不与水草,独令穷困。饥饿心恼,而自克责,心中无计,不知何施?空中声出,则告之曰:“顺从其主,时无患难。”时马心解,明日长者,故乘骑试,以着鞍勒,马即受之,不复跳踉。骑上鞍住,亦不为态,牵东西南北,行从而不违,与谷饮之,随时消息令饱满肥盛气力。后骑将行,转遂调柔,日日成就。

  后生二子,至数岁,长者乘之。后不顺从,跳踉横走断绝缰靽,捶杖加之不以改行,还归饿之。乃思己殃,食以臭草,饮以浊泉,自作己受,何所复怨?夜行见母,长跪问言:“今者大家,独见憎毒,不得水草,挝鞭甚酷。母独高处,不念亲戚,行来欣欣,一身喜乐,高望远视,犹若鸿鹄,不忧子孙独遇此酷。”其母答曰:“是卿身过,何所怨责?长者授勒被鞍,即便受骑,汝随顺东西从之,便见爱耳!斯事极易而卿反之,故获此殃!”子闻母教,明日即从。长者试之,安然顺之,骑之授身,令行即行,令住寻住。长者大喜,马即调良,饮食随时,与母无异。

  假以为喻,长者谓佛,马喻学人,不受佛教,放心恣意,不从道化,故为说法,令知去就。跳踉走行,不可制者,加以捶杖,为演五戒十善,生天人中,罪者示以地狱、饿鬼畜生,勤苦之难,三界之患,往来轮转,无一可安。设不犯恶,五戒十善,乃开化之,四等六度,神通之行,在于十方诸佛共会,三毒消除,去诸阴盖。其子从母,长跪问曰前闻其师所行法则,师说深浅之行皆有意。故五戒十善因,为天人说,空无相愿,六度无极,四等四恩,不在生死,不住灭度,乃入正真,勇果之徒,处神通乘,周旋三界,度脱一切。

  佛说比丘尼现变经第四十三

  昔者舍卫之城,城名拘萨。国中有诸荡逸淫乱之众,专为凶恶,不随径路,一国患之,以为酷苦,伴党相追,共为恶逆,官家求取,驰走叵得。于时国中诸比丘尼,俱共游行,树下精专,思惟正道,不舍心怀。众比丘尼,智慧第一,名曰差摩;神足第一,名莲华鲜,各各有德行,威神巍巍。时天小热,俱行欲洗,诣流水侧,凶众遥见,即生恶心淫意隆崇,欲以犯之。候比丘尼,适脱衣被,入水洗浴,寻前掣衣,持着远处,欲牵犯之。

  时比丘尼,见发逆意,意中怆然,愍之为愚,因脱两眼,着其掌中,以示诸逆。“卿所爱我,唯爱面色,今我以盲,何所可好?”复示肠胃身体五藏手脚各异,弃在一面,谓凶众言:“好为所在?”逆凶见此忽然恐怖,知世无常,三界如寄,其身化成,骨血不净,无可贪者。寻还衣被,稽首悔过:“所作无状,反逆无义,愿舍其殃。”长跪叉手,各受五戒。将至佛所,稽首于地,自责其罪:“盲冥无知,迷来日久,作恶不罢,不觉世世当受祸危,今蒙大圣垂恩救济,乃感比丘尼威德化眼,去罪罪轻,稍近无为。”

  佛言:“善哉!恶趣已离,转当成就,如树花枝,果实以茂,行亦从斯。”诸人欣然,求作沙门。佛即听之:“正心为本。”寻时出家,守护诸根,众殃永除,五盖不存,三毒消灭,为佛子孙,以断生死,自然神通,尔乃识别佛之大恩。

  佛说孤独经第四十四

  昔有一人,幼少孤苦,独一身居。种作广田,益有犁牛,得收五谷,乳酪醍醐,众果菜茹不可限量,供给远近诸食之者,往来每与穷困,名德流布普通十方。时说众喻解悟其意,当得伴党独不可谐,众人咸来皆共居止,在其人边居家遂多,更立城邑。取妇生子,子大众多,父转年大,教告诸子:“当可施行,护身口意,布恩施德。”子各违错,不从其教言。“父今已老,何不寂然?妄有所教,谁当受之?”父得子恼,心自念言:“吾本一身,所丰广施远近,下及不逮,今得诸子,乱我身心,不从其教,不如无子。”

  佛言:“人本立神,一身清明,能有所益。奉于正行,强有所观,不解本无,自见有身,因生五阴六衰之惑,反为所迷,不至正真;后解三界一切皆空,五阴悉除,三毒自灭,乃至无上正真之道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生经卷第四

大正藏第 03 册 No. 0154 生经

生经卷第五

  西晋三藏竺法护译

  佛说梵志经第四十五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千二百五十比丘俱。尔时世尊,晨旦着衣持钵,入舍卫城分卫,次第求食,即时转行到梵志舍。时彼梵志,遥见世尊——威神巍巍,诸根寂定,其心湛静,降伏诸根,无复衰入,如日之升出于山岗、如月盛满众星独明、如帝释宫处于忉利、如梵天王在诸梵中、如高山上而大积雪现于四远、如树华茂其心憺泊、如水之清,三十二相庄严其身,八十种好遍布其体,威神光光不可称限,睹之如日——即从座起,与眷属俱,前行奉迎,稽首佛足,请坐别床。佛便就坐。时梵志、梵志妇,心怀踊跃,若干种食,香洁之馔,手自斟酌,供养无极。饭食毕讫,举钵洗手,更取卑㯓,听佛说经。

  于时世尊,即为梵志及妻子仆从下使,讲说经道,开解其心,分别其义,诸佛之法,随其本源而演分别,布施持戒,忍辱精进,一心智慧,应病与药,寻而心解,苦习尽道。于时梵志妻子仆从下使,即于座上,逮四圣谛,取要言之,则得天眼,归佛法众,奉受五戒。于是梵志,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白世尊曰:“大圣弘恩得现利义,今日所获,度于众患,皆是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之所救济,犹如大云周于虚空,普雨天下,多所润泽。世尊如是,常以大哀无极之慈,广说大法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汝等宁闻梵志今所宣扬口所说乎?”比丘对曰:“唯然,世尊!已见已闻。”

  佛言:“今此梵志与诸眷属,皆获大利,如是具足;吾于异世,令此梵志得获广普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波罗奈城,有一尊者,名曰所守,是梵志种也,黠慧聪明,识解义理,卒对之辞,口言柔美,为王所敬,常可王心。其国多有葡萄酒浆饮食之具,王及人民,饮食快乐。彼时梵志作异技术,多所娱乐,令王欣愕。王大欢喜,多所赐遗:‘恣其所欲?’梵志白王:‘我当归家,自问其妇,欲何志求?’王即可之。梵志便还,到家问妇:‘我兴异术,令王欢喜,许我所愿。汝何所求?以诚告我,为卿致来。’妇问梵志:‘君何所愿?’其夫答曰:‘我愿一县。’其妇答曰:‘用县邑求,我愿得百种璎珞庄饰、臂钏步瑶之属、种种衣服、奴婢乳酪、醍醐饮食。’于时梵志,复问其子:‘汝何所求?’其子答曰:‘我之所愿,不用步行,得乘车马与王太子大臣俱游。’于时梵志,复问其女:‘欲何志愿?’其女对曰:‘我所求者,欲得珠宝以自严身上妙被服,千女中央而独姝好,用余异愿乎!’于时梵志又问奴婢:‘欲何志求?’奴言:‘欲得车牛覆田耕具。’婢曰:‘欲得碓磨,舂粟硙面以安,四大人不得食,则不悦喜,无以自安。’于时梵志,还诣王所,具足为王本末说此妻子奴婢所可求也。复以偈重歌曰:

“‘大王愿听之!  所愿各各异,
  我家心不同,  妇索百璎珞,
  男求车马乘,  女愿珠宝饰,
  吾前畜奴婢,  求田及硙磨。’

  “于时王以偈答曰:

“‘随汝之所欲,  则与不违心,
  应时使梵志,  皆得欢喜悦。
  其王皆以赐,  各各如志愿,
  如意得具足,  欢喜无一恨。’”

  佛告比丘:“欲知尔时国王者,则吾身是;尔时梵志,则今梵志身是;其妻者,今梵志妻是;子则子;女则女;奴则奴;婢则婢是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君臣经第四十六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王舍城灵鹫山中,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诸比丘,心自兴念:“承佛威神,诸天感之,得未曾有。于是世尊,常以慈愍,调达而反害意向于如来。佛以大哀弘意待之。”或复比丘,而说此言:“往者世尊,岂不察知调达凶恶心怀谄害,而令舍家除其头发?”或有比丘各各议言:“佛已预知调达凶恶心怀危谄。”或有议言:“谁令调达除头须发,而作沙门?”

  佛遥闻之诸比丘众共议此事,便到其所,告诸比丘:“调达凶恶,不可称量,举要言之,言不可竟。”佛言:“如是,如是!其比丘调达者,常以害心向于如来,未曾和悦,吾以慈心而降伏之。昔者过去久远世时已来难量,从尔以来,佛久知之,调达凶恶,心怀危谄,吾以慈心而降伏之。续知如此,故为沙门,欲令建立摄取善德,以是为本,由因出家缘得救护欲计。调达不但今世求吾之便而怀害心,吾常至真慈心弘普而降伏之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不可胜计。波罗奈城有国王,号曰大犹,以法治国,不抂万民。王有大臣,名密善财,智慧聪明,无所不通,名德超异,与世不同。其性吉祥,殊妙和雅,安隐无患,常怀慈心,多所愍哀,志怀柔润。其王无愍,释子哀心,志不怀慈,常伺人过,欲得其便,心怀凶恶,无一善快。于时彼王,与密善财大臣俱,大犹王告大臣:‘人何所食,说何所言,多所获安,不致危害,而得长益?’应时以偈,而歌颂曰:

“‘食言少获多,  不忍得长大,
  忍辱致损过,  密善财云何?’

  “密善财大臣,以偈报王曰:

“‘大王是瞋种,  恚恨心所为,
  无害无瞋怒,  则正本所行。’

  “王复以偈问曰:

“‘以何得安寐,  何行无忧患,
  以何至一法,  密行致善财?
  贤圣何所叹,  至灭能不忧,
  谁能保此事,  除愁令无患?’

  “大臣以偈答曰:

“‘弃瞋得安寐,  除恚无忧患,
  怒者毒之本,  大王当知此!
  圣贤知所叹,  缘此无忧患,
  以此义答王,  嗟叹忍辱行,
  毁呰于瞋恨,  以此义答之。
  分别令降伏,  不雅得其便,
  凶恶不能加,  立之平等德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众:“欲知尔时国王大犹,则调达是;大臣密善财者,则我身是。以得佛道,具演本末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拘萨罗国乌王经第四十七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世尊,明旦着衣持钵,入城分卫。国王波斯匿,有四大臣,拜为四将,合四部兵,欲伐他方小国。于时四臣,遥见世尊与众僧俱,即诣佛所,稽首足下,退住一面。世尊问之:“诸仁者等,欲何所凑?”诸臣对曰:“王波斯匿,遣臣等行,举四部兵,欲诣他国攻伐小国。唯然,世尊!我等之身,为此国王,多所兴立,及余众劳,常畏危命,今当远行,行当战斗,有所攻伐,如是发行。”世尊赞曰:“善哉!善哉!诸贤难及,所作难及,是为报恩,而有反复,设行少有所作不失。汝等之身,受王俸禄,所作当然,此事佳善,为慎仪像,则成正士,报大神恩,则有反复。诸贤听之!不但今世,为此国王,有所兴立,成就功效,所作难及。昔者过去久远世时,沙竭之国,大有诸乌众,而来集会,止顿其国。彼有乌王,名曰苷蔗,主八万乌,在中独尊。乌王有妇,名曰旧梨尼,于时怀躯,有阻恶食,心念如是:‘欲得鹿王肉食。’至诚白王欲得此食:‘于今我身小发此念,欲得善柔鹿王肉食乃活,不尔者死。’沙竭国王,欲得善柔鹿王肉而食啖之,猎者亦募而行求之,捕之将来。于时乌王,闻其音声,合会乌众:‘汝等当行沙竭国王,有大善鹿王形貌,名须具夜,欲得其肉。’彼时四乌应募:‘吾等堪任取善柔肉,用国王故,不惜身命,当办此事,无令余乌逐我后行。’

  “于时四乌,数数往至大众会所,各自议言:‘以何方便,而得取之?’彼时其人国王使者,往告太子:‘说乌数来,则遣守护,所游至处,不得如愿。’然后复遣大乌之众,求须具之肉,今现在此,便游随彼,即时取肉,举之而去。时国王子,见大乌众,恐惧驰走,还白国王,具说本末。国王问之:‘乌所从来?乃至于此。’太子白曰:‘我见四乌,色像若斯,数数来至于彼鹿苑,吾亦数往,然后四乌来到。’时沙竭王,即敕外人令捕。乌师致鹰将来,四乌见之,畏在危命,故往取来,即时受教辄遣。乌师应往,以若干变,观其所趣,造立方便,张罗捕乌,辄以获之。生上国王。

  “于时沙竭国王,问其四乌,而呵骂之:‘汝等何故数来至此,犯吾境界?’四乌答曰:‘唯然,大王!非我所乐,不愿至此。又有王,名曰安住,与八万乌俱,以为眷属,为之尊师。其妇旧梨尼,怀妊受胎,发此阻极而以恶食,欲得食啖须具善柔鹿肉。彼王遣来,受其君教,不惜身命,自投沉没,而奉谨教,非吾所愿。’时国王闻得未曾有,愕然怪之:‘彼自食心,莫作此食,自受王教,作此方计,不惜身命,为其君王,投弃躯命,今之所为,诚非所及,于世希有。欲求俗人,有此反覆,受君父教,尚不可得,况鸟兽乎?奉宣其命,难及难及,实未曾有。’于是诸乌,为王说偈言:

“‘唯愿大国王,  我止沙竭国,
  我等王安住,  与八万众俱。
  妇名旧梨尼,  欲思善柔肉,
  是大王鹿苑,  具足为王食。◎
  我等国王使,  奉命来至此,
  受君之教命,  不敢自至此。’

  “◎于是国王,心自念言:‘此事难得,为未曾有。’于时国王告诸乌曰:‘赦汝罪过,在汝所凑,常得解脱,勿有拘制。’”

  佛告诸臣:“欲知尔时四乌身不?今汝等四臣则是;安住国王,今波斯匿王是也;今者国王诸兵臣吏,卿等所将八万乌是。尔时得脱,不见危害,今亦如是。”

  佛说如是,四臣兵吏及比丘僧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蜜具经第四十八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国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俱。尔时梵志,迷惑异道术,不信佛法,欲乱佛教。行于城中,遥见佛来,恶不欲睹,窃入他舍,得无世尊瞿昙见我。于时大圣愍伤怜之,寻到其所住于目前,欲得避去永不能得,又欲驰走不能自致。来诣佛所,彼时世尊,为说经法,寻时欢喜,善心生焉,辄归命佛及法众僧,奉受戒禁,绕佛三匝,稽首而退。还归其家,即取应器,盛满中蜜,两手擎之,来诣佛所,而欲奉上。佛告诸比丘:“取是钵蜜,而布与众僧。”时一钵蜜,佛及众僧,皆得满足,钵满如故,即复授佛。

  佛告梵志:“汝取是蜜,投着大水无量之流。”梵志又问:“何故?”佛言:“具足水中虫蠡鼋鼍鱼鳖,悉蒙其味。”梵志受教,即投水中,还至佛所,或惊或疑,踊跃悲喜。于时世尊,寻以欣笑,五色光从口出,上至梵天,普照五道,靡不周遍,还绕身三匝。授菩萨决光从顶入,授缘觉决光从口入,授声闻决光从臂肘入,说上天福光从䐡入,说受人身光从膝入,说地狱饿鬼畜生光从足入。于时阿难从座起,整衣服,右膝着地,长跪叉手,而白佛言:“佛不妄笑,笑会有意。”

  佛告阿难:“汝见梵志,以蜜奉佛,布比丘僧,余蜜投水。”对曰:“唯然。”“今此梵志,然后来世历二十劫,不堕恶趣,过二十劫,当得缘觉,名曰蜜具。”诸比丘对曰:“唯然,世尊!吾等悉见于此梵志,以一钵蜜,多所饶益,而得缘觉。”

  佛告比丘:“于是梵志,非但今世,以一钵蜜,多所饶益;前世宿命,亦复如是。乃往过世不可称计,有一婆罗门,往入闲居寂寞之处,见有神仙,多所博爱。或有人说:‘今此仙人,往古难及,当往启受。’有人报言:‘用为见此养身满腹之种。’尔时有一仙人,得五神通,见心所念,即于树下闲居之处,踊在空中,住其人前。其人见之,欢喜踊跃,善心生矣,即还其家,盛满钵蜜,而奉授之。时仙人受,飞在虚空。缘是施德,后作国王,名曰蜜具,以政法治国,治国积年,寿终之后,得生天上。”

  佛告比丘:“欲知尔时五通仙人,则我身是;尔时梵志,今梵志是。尔时施蜜受天人福,缘是今世亦复施佛,后致缘觉。”

  于是贤者阿难,以偈赞佛:

 “世尊多哀怜,  自然至诚度,
  为诸天人世,  怀众狱系着。
  故为诸天世间尊,  于法自在雨法教,
  以欢悦心多所劝,  出家上天无数千。
  胜今无利皆得利,  其有悦心归命佛,
  恭肃殷勤造少萨,  临命寿终见趣安。”

  尔时世尊赞贤者阿难曰:“善哉,善哉!审如所云。复次,阿难!造若干行,乃成所立。佛救一切,如母念子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杂赞经第四十九(丹本此经为第五十)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俱。尔时有一比丘尼子,舍家为道,喜诣家家,与诸白衣杂错粗犷,行不纯一。母数诃之:“勿得尔也!行有节限,若有法会,讲经说义,乃可行耳!无得效进为俗间事。”父亦呵之。亦不肯受父母之法教,在于人间,家居造乱。但与恶人不成就子共相追随,遇诸凶人共挝捶之,加得手拳,今欲投水中,久乃置耳,叫呼得脱舍去。诸比丘闻而往救之,得还归家。诸比丘众,而往白佛,说其本末。

  佛告比丘:“此人不但今世不随家居教,迷惑其行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有诸乌巢,宾近家居,人数喜探,欲捕取之。乌妻谓乌:‘无得近人家作巢,莫信于人,得无取卿加之苦毒。’其乌闻之,虽欲舍去,心怀恋恋,不能避去——众人数数,共触娆之,故不舍去。众人捕得,尽搣其毛羽,荆棘系颈。天时霖雨,泥溺叵行,又不能飞,徐徐自曳,归到其巢。妻时以偈,歌颂问曰:

“‘谁皆搣毛羽,  今天复阴雨,
  被荆棘为铠,  而立户何谓?’

  “乌以偈答妇曰:

“‘我身吉祥有所缘,  于今天时大霖雨,
  汝促开户无恼我,  且持食来活我命。’

  “其妇以偈答曰:

“‘我如所念如所造,  卿所谗哳多所贪,
  今遭凶危如得华,  后方当更获其实。
  我之所颂亦可受,  具足成酪致醍醐,
  值此勤苦众恼已,  当诣屏猥处闲居。’

  “去彼不远,有一神仙梵志道人,遥闻其声而歌颂曰:

“‘不睹恶罪果,  缘是遭苦患,
  以故莫作罪,  将无受大恼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尔时乌妻不乎?今此比丘尼是也;其乌夫,出家子为沙门被打搣者是也;尔时仙人,则吾是也。昔日相遇,今世相值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驴驼经第五十(丹本此经为第四十九)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俱。尔时有一比丘新学,远来客至此国,诸比丘欲求猗筹。诸比丘闻,不与猗筹:“今观于子,行不具足举动不祥,将无于此造损耗业。”尔时新学不得猗筹,复诣余处,求索猗筹。彼诸比丘,不问本末,速授猗筹。前比丘闻,即往问言:“卿何以故,不问本末便与猗筹?”比丘答曰:“吾授猗筹,有固不妄,当奉事我,供养以时。”

  有新比丘安详雅步,举动不暴,入出进退,不失仪法,类如佳人,不似凶恶。主比丘独在不出,新学比丘复取衣钵,取主比丘挝捶榜笞,就地缚束犹系其口,将无所唤。人闻其声,即于其夜,驰迸行走。天欲向晓,诸比丘众,适闻其声,皆来趣之,解其系缚,则问其意。时彼比丘,本末为说,语比丘:“当共分布行求索之,使我还得衣钵。”诸比丘答曰:“吾等语卿,莫得妄信,勿与猗筹,将无见抂,自在放恣,不用吾语,所可作者,今可自省。”时诸比丘,具启世尊。

  佛言:“诸比丘!此比丘者,不但今世,为是凶人,所见侵抂,不知本末,而妄信也,所在相遇,辄为所侵。乃往过去,有梵志,名草驴驼,载瓦器,有持门户,行于道路。遥见一奴,住于道傍,遥睹梵志,稍来近之,心欲劫夺。与之相见,梵志信之:‘此人见我,来奉事我,有所施与,来亲附我。’彼时梵志,以偈颂曰:

“‘汝处于四衢,  颜貌有反覆,
  人未知本末?  不选择观察。
  其道人睹此,  净修行最法,
  无有众凶恶,  当施供事我。’

  “尔时余梵志,道共侣行,皆共谓言:‘莫信此人,将无欺卿挝夺财物。’以偈颂曰:

“‘梵志无得趣见人,  于四衢路莫妄信,
  摇动其目面无理,  定将挝卿夺卿物。’

  “彼时梵志,不信伴语,反信贼奴,未有所益,佐助供养。于时彼奴,向于夜半,人见断绝,即奔走前,挝捶梵志,破伤脚膝,眼眩躄地,夺其财物。草驴驼梵志亡失所有,又复破其膝,躄地啼泣,犹如小儿,称怨呼嗟!时有一天,名净修梵行,以偈颂曰:

“‘其求财于利,  而行于愍哀,
  ?悷而自用,  不从尊师教,
  皆当得是患,  如彼梵志苦;
  从愚不慎路,  获罪如梵志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尔时梵志草驴驼者,今此比丘授新学比丘猗筹者是;髡钳恶奴,新比丘心怀恶依猗筹缘是劫盗者是也;彼时诸异梵志,今诸比丘难彼比丘者是也;尔时净修梵行天者,今吾身是。尔时相遇,今亦相值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孔雀经第五十一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诸比丘悉共集会,皆共嗟叹,心念世尊:“得未曾有,一人兴世,号曰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,毁坏一切诸外异学,忽然幽冥无复光曜。未有佛时,致妙供养,衣被饮食,床卧之具,莫不恭事,自归之者,佛现世间,是等之类言诲不行。”佛以道耳,遥听比丘所共讲议,即到其所,问诸比丘:“向者何论?”诸比丘具足自启说:“我等集会,平等正觉,适兴于世,诸外异学,便没不现,忽然幽冥,无复光曜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吾未兴世,外学炽盛,如无日月,烛火为明。日月适出,烛火无明。今佛兴世,异学皆没,无复威曜,独佛慧明,无所不照。不但今世有殊异行也,前世亦然,未曾有法。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有一大国,在于北方边地之土,号曰智幻。智幻土人,赍持乌来,至波遮梨国。其土国界,无有此乌,亦无异类奇妙之禽。时彼国人,见持乌来,欢喜踊跃,不能自胜,供养奉事,饮食果蓏,日日月月。而消息之。远方之乌,而觉见之皆来集会,不可称数,一国普共供养奉事,尊敬无量。于彼异时,有一贾人,复从他国赍三孔雀来,时众人见微妙殊好,羽翼殊特,行步和雅,所未曾有。众人共睹,听其音声,心怀踊跃,又加于前千亿万倍,皆弃于乌,不复供事。乌无威曜,忽然无色,如日之出,烛火不现,永无复心在诸乌许,普悉爱敬于彼孔雀,视之无厌;前所敬养诸乌之具,皆以供养孔雀之形,尊敬自归,诸乌皆没,不知处所。于时有天,即叹颂曰:

“‘未见日光时,  烛火独为明,
  诸乌本见事,  水饮及果蓏。
  由音声具足,  日出止树间,
  诸乌所见供,  于今悉永无。
  当观此殊胜,  无尊卑见事,
  尊上适兴现,  卑贱无敬事。’”

  于是贤者阿难,缘世尊教,心怀踊跃,以颂赞曰:

 “如佛不兴出,  导师不现世,
  外沙门梵志,  皆普得供事。
  今佛具足音,  明白讲说法,
  诸外异学类,  永失诸供养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尔时孔雀者,我身是也;乌者,诸外异学也;天者,阿难也。于时在世,虽讲经法,未除三毒生老病死,不能究竟除尘劳垢,净修梵行。于今如来兴于世间,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天人师、无上士、道法御,号佛、世尊,于今说法具足究竟,净修梵行离诸尘垢,除淫怒痴生老病死,独步三界而无所畏,降伏诸邪众外异学,莫不归伏,一切蒙度。”

  佛说是时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仙人拨劫经第五十二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王舍城灵鹫山,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锦尽手长者至舍利弗所,讽诵经法。还归其家,厌所居处,下其须发,而为沙门,未得罗汉,一切所造,皆已备足。时诸比丘往见世尊:“今我等察锦尽手,稽首面见,闻说法律,寻时出家,而为沙门。博闻多智,讲若干法,言谈雅丽,庠序无犷,兴起禅思,故复还家。世尊!如是,随其所应未得罗汉,无根无著法,以未成就睹见生死周旋回转,不得解脱,如佛所教,如来、至真、等正觉所获安隐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何足为怪?吾成无上正真道,为最正觉,锦尽手为舍利弗虽见教化度于四患,吾于异世,以凡夫身,广说经法,度诸勤苦,乃为殊特。往昔过去久远世时,有一仙人,名曰拨劫,得五神通。时为国王,所见奉事,爱敬无量,神足飞行,往返王宫。彼时国王供养仙人一切施安,坐在王边,日日如是。王奉仙人,布发而行,手自斟酌百种饮食,积有年岁,供养无限。于时彼王有小缘务,王有一女,端正姝好,于世希有,王甚敬重,重之无量,女未出门。王告女曰:‘汝见吾不?供养仙人,奉事殷勤,不敢失意。’女则白曰:‘唯然,已见。’王告之曰:‘今吾有事,当远游行,汝供养之,亦当如我事莫失意。’

  “时彼仙人,从空中飞下,至王宫内,王女见来,以手擎之,坐着座上。适以手擎,触体柔软,即起欲意,适起欲心,爱欲兴盛,寻失神足,故不能飞行。思惟经行,欲复神足,故不能获。时彼仙人,见国王女,贪欲意起,不能从志,步行出宫,如是所为,其音畅溢,莫不闻知。时无央数人,皆来集会。王行事毕,还入其宫,闻其仙人,失于无欲,堕恩爱中,失其神足,不能飞行。王时夜至其宫,独窃自行,往见仙人,稽首足下,以偈颂曰:

“‘吾闻大梵志,  卒暴皆贪欲,
  为从何所教?  何因习色欲?’

  “时拨劫仙人,以偈答王曰:

“‘吾实尔大王,  如圣之所闻,
  已堕于邪径,  以王远吾故。’

  “王以偈问曰:

“‘不审慧所在,  及善恶所念,
  假使发欲心?  不能伏本净。’

  “时拨劫仙人,复以偈答王曰:

“‘爱欲失义利,  淫心郁然炽,
  今日闻王语,  便当舍爱欲。’

  “于时国王,教告仙人。仙人羞惭,克心自责,宿夜精勤,不久即获,还复神通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尔时仙人拨劫,今舍利弗是;国王者,吾身是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清信士阿夷扇持父子经第五十三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有一清信士,有子聪明,智慧辩才,在在所兴,无所不博,能自竖立,而无懈怠,明了殊绝;又晓家业买卖之利,多获财宝,供养父母;佛威神护诸天宿卫,无央数人,所共爱敬。不可父意,不爱念之,常憎恶见,驱使出舍,数加捶杖,不能复堪,驰至他国。在于异土贾作治生,方便计校兴造,时节不失,不废所业,多积财宝。清信士,闻多积财宝,遥遣人呼使来归,子不肯还。清信士复遣人行,设使不来,遣财物来。殷勤谏晓,都不肯遣。其子报曰:“父困苦我,不可复计,至使令我不能发心所遣遗也,复难自往。”时清信士,对比丘众,自讼说意:“其子有病,不顺父母。”诸比丘具以启佛。

  世尊告曰:“此清信士,不但今世与子不和,前世亦然,福德殊异,有所造行,无所违失,不可其心。比丘且观于此,其子智慧殊特,德不可量,不可其心,不欲闻其声,复欲思得。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有一人,名曰阿夷扇持,为猕猴师,教于猕猴,举动法则,技术戏笑,多所悦豫,于众人民。以此技术,无央数人,悉共爱敬,远近皆来,观其技术,蒙是之恩,多获财利。其阿夷扇持,前后猕猴,大得众物,挝捶搏踏。其人异日,将彼猕猴入于城中,缚著于柱,挝捶毒痛,毁辱折伏。于时猕猴,窃得默出,驰走入山,闲居独处,近附仙人,依之止顿,采取果蓏,供养仙人,复自食之。阿夷扇持闻之,走在其处空闲山中,而遣人使呼之来还。猕猴不肯,遥报之曰:‘吾今续念,前困毒我,众患难量,前时我父,横无过罪,而见加毒,毁辱叵言,今故驰走,来入山中。’阿夷扇持便自往谓猕猴言:‘来归还家。’默声不肯。仙人报曰:‘亦可原置。’答仙人曰:‘吾置之耳。’仙人报曰:‘敢可强致,小劝喻之,然后将行。假使强欲致之,傥不能也。’其人答曰:‘假使方便欲致之去,不肯往者,吾当作计。’即时以偈而歌颂曰:

“‘卿贤柔善子,  譬如鹿就荫,
  便从树枝下,  得无饥渴死。’

  “尔时猕猴以偈答曰:

“‘不仁和生我,  我自知志性,
  从何所睹闻,  猕猴为柔贤。
  我到诸方面,  未有中间念,
  假使有邪长,  终不能制意。
  吾今续念之,  君阿夷扇持,
  将我入城中,  缚柱加毒痛。
  于今不忘之,  挝捶我苦毒,
  我已得自在,  不能就君困。’”

  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尔时阿夷扇持子,今清信士子是也;清信士者,则今父也;其仙人者,我身是也。如是具足,当分别说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夫妇经第五十四

  闻如是:

  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。有清信士,其妇端正,面貌殊好,威光巍巍,威德无伦,聪明智慧,言语辩才,多所悦豫,众人所敬。于时夫婿不敬重之,憎恶不欢,不欲见之;反更敬爱不急老妪仆使为妾,而敬重之。其妇见婿心异不和,志在下使,便谓其夫:“假使卿心不相喜者,傥当见听,出家为道作比丘尼。”数数如是,婿便听之。即便出家为道作比丘尼,昼夜精进行道,未久证得罗汉。然于后时,其清信士所敬女人归非常没。时清信士便行求索,得前时所妻为比丘尼,呼之归家。比丘尼不肯随之:“吾已出家,则为他人,更生异世,罪福不同。”时比丘尼闻,往白世尊,说其本末。

  佛告诸比丘:“是清信士,前世毁辱此有德之人,不但今世。又此女人,生生有德,有殊特之志,此人常坏乱之。今比丘尼,已入大路,复欲毁之,不得从愿。”

  佛告比丘:“乃古无数世时,有一梵志,妇名莲华,端正殊好,面颜殊妙,色像第一,于世希有,名德难及。其梵志有一婢使,而亲近之,顺敬于婢,不肯恭敬莲华之妇,不喜见之,反用婢语,将妇出舍。至于山间,上优昙钵树,择诸熟果而取食之,弃诸生果而用与妇。其妇问曰:‘君何故独啖熟果,生者弃下,而持相与?’其夫答曰:‘欲得熟者,何不上树而自取之?’其妇答曰:‘卿不与我,我不能得。当从夫命。’妇即上树。夫见妇上树,寻时下树,以诸荆棘遮树四面,欲使不下置在树上,舍之而去,欲令便死。

  “于时国王,与诸大臣,共行游猎,过彼树下。见其女人,端正殊好,颜貌殊异,世所希有,即问女人:‘卿为何人?为所从来?’其妇本末为彼国王说所变故。王见女人,女相具足,无有众瑕,心自念言:‘其彼梵志,愚騃无智,非是丈夫,而不敬喜于此女人。’除棘载去,至其宫内,立为王后。其后智慧辩才难及,互用摴蒱及以六博书疏通利,远近女人,来共博戏,王后辄胜,无能当者。

  “于时梵志,遥闻彼王有后端正工于博戏,其有来者,王后得胜,无不归伏,莫能胜者。心自念言:‘且是我前妇,非是异人,其我前妇,博戏第一。’又彼梵志亦工博戏,欲诣王现其技术。时王后闻一梵志形像如此,及其颜貌长短好丑,即心念言:‘是我前夫。’于时梵志诣王宫门,王即见之,遥试博戏,侍人名齿。于时梵志,以偈颂曰:

“‘发好长八尺,  其眉若如画,
  柔软上第一,  当念熟果蓏。’

  “于是王后以偈答曰:

“‘往时婢自在,  其志好其所,
  敬重为第一,  劫取为第一。’

  “时梵志复以偈答王后曰:

“‘诣闲居龙处,  龙象常所游,
  于彼相娱乐,  当念熟果蓏。’

  “王后以偈答梵志曰:

“‘独自啖熟果,  生者弃与我,
  是吾宿因缘,  梵志所劫取。’

  “于时梵志,心中怀恨,即自克责,悔无所及。”佛告诸比丘:“尔时梵志,今清信士是;其妇者,今妇是;彼国王者,吾身是。尔时起乱,今亦如是。”

  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

  佛说譬喻经第五十五

  过去无数劫时,有独母卖麻油膏为业。时有比丘,日日于是母许,取麻油膏,为佛然灯,积有年数。佛后授比丘决:“汝后当作佛,诸天国王人民,悉往贺比丘。”比丘言:“我受恩。”独母闻比丘授决,便到佛所白言:“此比丘,然麻油膏者,我所有,愿佛复授我决。”佛言:“此比丘作佛时,汝当从其受决。”

  佛告舍利弗:“是时比丘者,提和竭佛是;时独母,我身是也。”

  昔维耶离国,有一长者,闻佛来化,即诣佛所,稽首礼足,白佛言:“意欲请佛一时三月。”佛默可之。即摄衣持钵,就长者家。余人请者,不能复得,皆兴恚意,图害长者,便克日举兵,围舍数重。长者怖懅,至心于佛,无复他想。佛为说法,若干要语,长者及眷属,皆逮不起法忍。佛从座起,出解外人,说恚害之苦报,叹和慈之福。若干要言,众人意解八万四千,发无上正真道意。诸比丘白佛:“今此大会,见佛意解,为是遭时也?为宿有因缘乎?”佛言:“今此众会,一时度者,皆宿与佛有因缘故!”比丘白言:“愿佛本末说之,闻者增益功德。”

  佛言:“昔有一国居近大海,时王名萨和达,以慈治国,视民如子。国有大灾,三年不雨,人民饥饿。王召梵志道士,问当雨不?占者答曰:‘满十年乃有雨耳!’王闻是语,恐人民死尽,愁忧不乐:‘当作何计以济国人乎?’复念曰:‘唯当身施以救众生耳!’便斋戒清净,叉手向十方曰:‘以我前后所作善行,若有福报者,愿生海中,作大身鱼,以肉供养众。’便闭口不食。七日命终,得生为鱼,身长四千里,具识宿命,便堕海岸上,正像黑山。人民见山,怪那得有是山?皆往视之,乃知大鱼。举国皆往,乃解取食,得免饥困,国遂还复,丰熟如故。”

  告诸比丘:“尔时鱼者,我身是也;尔时食我肉者,今维耶离国人是。如来往者以肉活众生,一世中耳。今以道慧救护识神,还复本无,长离三界,众苦永灭矣。菩萨勤苦具足三施。何谓三施?外施、内施、大施,是为三施。衣食珍宝,国土妻子,是为外施。支体骨肉,头目髓脑,是为内施。四等六度,四谛非常,十二部经,为众生说,是为大施。求道之法,三施具足,乃疾得佛。”

  佛说是时,无数众生皆发无上正真道意。

  首达耆年尊,教化五千人。惟先年少,其智深远,行诸国土,教化六万人,展转与首达共会。首达弟子,见惟先智慧勇猛,悉欲往崇之。首达谓诸学者:“惟先年幼,其慧薄少。”惟先窃闻其言:“菩萨法者,当相供养,行诸国土,视若见佛。今我无护,而起同法之意。”惟先其夜默然而去其国土。所以者何?欲令学者供养首达。首达者用诽谤惟先故,堕摩呵泥梨六十劫,既出得为人,无舌六十劫。所以者何?不制心口意故,而失菩萨法。罪尽已后,逮前功德,自致得佛,号字释迦文。

  佛告诸学者:“其首达者,则吾身是,惟先者,今现阿弥陀佛是。”其坐中一切皆悉言:“其失小耳,得罪甚大。”

  佛告诸会者:“身口意不可不护,其有信者,奉行而得道,所作过恶,能自觉改悔首,其过可得微轻。昔无数劫时,有一人大兴布施,供养外道梵志无数千人。数年之中,诸梵志法,知经多者,得为上座,中有梵志年耆多智,会中第一。时儒童菩萨,亦在山中,学诸经术,无所不博。时来就会,坐其下头,次问所知,展转不如,乃至上座。问长老梵志所知,亦不如儒童,十二年向已欲满,知经多者,当以九种物以用施之。九种物者——金、马、银、鞍、勒及端正女、金澡罐及金澡盘、金银床席,皆绝妙好,如是之比,有九种物。长老梵志,便自思惟:‘吾十二年中,无系我者,而此年少,欻乃胜吾,人可羞耻。物不足言,失名不易。’便语儒童:‘所施九物,尽当相与,卿小下我,使吾在上。’儒童答曰:‘吾自以理,不强在上,若我知劣,我自在下,无所恨也。’梵志懊恼,避座与之,七宝挍饰,极为精妙。长老梵志,因问儒童:‘卿之学问,何所求索?’答言:‘吾求阿惟三佛,度脱万姓。’长老梵志,心毒恚生,内誓愿言:‘吾当世世坏子之心令不得成,若故作佛亦乱之不宜。’复念言:‘善恶殊途,恐不相值,唯当大修德尔乃相遇耳。’便行六度无极,兼修诸善,恒无废舍之意。于是别去,施主九物与诸梵志,使各分之已,各减一银钱追与儒童:‘不受九物,使吾之等普分得之。’儒童受已,各自别去。菩萨道成,调达恒与菩萨相随,俱生俱死,共为兄弟,恒坏菩萨。尔时长老梵志,调达是也;儒童者,释迦文佛是;以本誓故,恒不相离,是其本末也。”

  师言:“学当有善知识。昔有驴一头,其主恒令与马相随,饮食行来,常与马俱。马行百里,亦行百里,马行千里,亦行千里,衣毛呜呼,与马相似。后时与驴相随,饮食行来,与驴共侣,驴行百里,亦行百里,驴行千里,亦行千里,毛衣头躯,悉为似驴。呜呼唉痾,纯为是驴,遂至老死,不复作马。学者亦如是,随善知识,则日精进,精进者,得道驶。随恶知识,则日懈怠,懈怠者,是为长没也。”

  昔者外国婆罗门,事天作寺舍,好作天像,以金作头。时有盗贼,登天像挽取其头,都不动,便称南无佛!便得头去。明日婆罗门失天头,天头若去,众人聚会,天神失头,是为无有神。神着一婆罗门:“贼人取我头不能得,便称南无佛!诸天皆惊动,是故得我头。”诸婆罗门言:“天不如佛!”皆去事佛,不复事天。贼人称南无佛!得天头去。何况贤者称南无佛?十方尊神不敢当,但精进勿得懈怠。

  昔有沙门,昼夜诵经,有狗伏床下,一心听经,不复念食。如是积年,命尽得人形,生舍卫国中作女人。长大见沙门分卫,便走自持饭与,欢喜如是。后便追沙门去,作比丘尼,精进得应真道也。

  昔有国王,于城外大作伎乐,国中人民皆共观之。城中有一家,其父有疾,不能行步,家室共扶,将令强行出城,便止树下,不能自致,语家中言:“汝行观来还,乃将我归。”时天帝释作一道人过其边,便呼病人:“汝随我去,我能令汝病愈。”人闻大喜,便起随去。释遂将上天,至天帝宫,见金珍宝,非世所有,意中生念,欲从求乞。有人语言:“可从求瓶。”病人便前诣释言:“我欲去,愿乞此瓶。”释便与之。语之言:“此中有物,在汝所愿。”病人即持归,室家相对共探之,辄得心中所欲金银珍宝,恣意皆因,大会宗亲,诸家内外共相娱乐。醉饱已后,因取瓶跳之:“我受汝恩,令我富饶。”跳踉不止,便堕地破之,所求不能复得。佛之经戒,譬如宝瓶,初闻精进,所愿必得;后小懈慢,忘经失戒,譬如瓶破,无所复得也!

  法家妇女,着金银珠环,有四事上生天上:一者、着金银珠环,若有明经者,闻经欢喜,脱持布施,是一福得生天上。二者、若见远方沙门兴起塔寺欢喜,脱金银布施劝助,是二福得生天上。三者、若贫穷困厄人,闻佛说布施第一行,便解布施,三福得生天上。四者得疾病临命终时,脱持布施,救助我命,目自见施,是人命尽,欢喜不惧,得上生天。是以法家妇女,有四事行,着金银宝环,得生于天上。

  生经卷第五